她們之間沒那麼熟稔。
前些時候甚至還鬧了好幾次。
不知不覺走到迴風街,兩人皆無話。白若璃心不在焉,舒青窈則是見到什麼,都愛去看兩眼。
早年間她被困在宮中,身份所限,自是難以湊街市的熱鬧。後來借著和沈清越的婚約,她倒是放肆過幾次,可沒想到放肆過了頭,反而被流氓混混盯上。
宮女和她都是柔弱女子,拼了命的跑,又不慎分散。
眼看那幾個人追到附近,她找到一處牆角雜物,趕緊藏了起來。
後來,透過竹筐縫隙,她看到那個陪隨她的宮女被那幾個流氓混混連拖帶拽地拉走。
回宮後她才知,那宮女失蹤了。雲嬪為了息事寧人,只道那宮女忠心護主,給了宮女家人一筆銀子做安撫。雲嬪也叮囑她,此事斷不可多提,勢必惹禍上身。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她的任性,真的可以讓人丟掉性命。
久遠的記憶仿佛近在眼前,她亦有些失神。
右邊有一家賣香囊的小攤,她不由自主地走過去,當年就是這樣的一個香囊攤子,攤販叫她們等等,進去拿更多好貨,她們才會被壞人盯上。
「蘇姐姐喜歡這個麼?」白若璃輕聲。
不待舒青窈答,她已經遞了塊碎銀過去,撿了白色的玉蘭和粉色的杏花。
手指掠過一個深色香囊,動作不由得頓了頓。
小販察言觀色,討好道:「這香囊裡面放的是松針竹葉香,最適合清雅的公子哥兒。若小姐有心上人,送他這個再好不過。」
白若璃尷尬地收回手指,小聲:「就算送,也該是自己繡的。」拿好挑選的兩個香囊。把白色玉蘭塞去舒青窈手中。
舒青窈接過,繼續和她往前走。
看著人來人往的大街,白若璃突然開口:「苔州那邊的街市是不是比這邊更繁華?」
舒青窈默了一瞬,回:「其實我甚少上街。」
「想也是比這邊繁華的,」白若璃自顧自言,「苔州那麼大的地方,不像雲州城,地屬偏遠,馬車也就七八天的功夫,就是邊陲了。」
又嘆息:「女子這一生,出生困在一座城,嫁人困在另一座城,卻是沒機會好好去外面瞧瞧的。」
舒青窈幾分試探:「表小姐何出此言?」
她搖搖頭:「阿璃只是忽然有些羨慕裴言哥哥,可以走遍天下。」看向來往談笑的行人:「從小到大,阿璃只在雲州城,和淮安縣待過。」
舒青窈略是垂眸:「表小姐既然和裴公子是熟識,不若尋個喝茶的時機,叫他同你說說那些風土人情。」
「他說了,」白若璃懨懨,「就是因為他說了,阿璃才深知自己的淺薄與渺小。」
方才在福壽堂面見魏老夫人,裴言便把這些年的經歷簡單說了一通。白若璃原本只當趣事來聽,可聽著聽著,發現裴言那雙好看的眼睛裡儘是光芒,整個人也神采飛揚,那瞬間好似太陽,耀眼得叫人挪不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