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府中,則是另一番光景。
魏行昭先是對沈清越和裴言下了逐客令,又以保護之名,把舒青窈軟禁起來,不允許她踏出若蘭院一步。
——雖然舒青窈經常施術出去同沈清越見面。
白若璃因身懷有孕,也近似於軟禁。不過卻是軟禁在魏府中,平日可以四處走走。
燦星死了,魏行昭從剩下的丫鬟里挑了個拔尖兒的,但沒伺候半日,白若璃就把那丫鬟打發走了,開口想要把霧菱要過來。
魏行昭眼下覺得舒青窈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想著霧菱也是個背棄了正主子的,他並不想答應。奈何白若璃天天哭泣,末了只好把霧菱先調過去,算是安撫。
——這也是舒青窈的意思。
她要儘可能地摘走身邊所有親近的人。
至於其他人,魏行勛仍然未醒,他能不能醒來,對於魏行昭來說,也不重要了。反正城主之位絕不會落在一個不良於行的廢人手裡。魏錦棋那個小傻子,成日口涎橫流,已然痴呆。
他的親二哥魏行致,自那日在妙法寺跑走以後,晉蜀尋了一天一夜,也沒有尋到影蹤。晉蜀懷疑是踩空了不知道摔死在哪兒了,魏行昭目前抽不出人手去尋,也就暫時作罷。
「師姐,」凌桑敲了敲舒青窈房間的門,「我能進來麼?」
等了片刻,屋內沒有動靜。他默默將手放去門上感應。
好吧,裡面是個假的。
又收回了手。
轉回房間,施術朝另一個地方傳去。
城中一處毫不起眼的小院內。
普通的茅屋普通的樹,普通的柵欄普通……
不普通的男人。
縱使男人穿著一身灰白素色布衣,那張柔魅的臉還是異常的攫人目光。
幸好,此處偏僻。
舒青窈自霧中而來。
看到沈清越睡在藤編躺椅里,單臂枕在腦後,半踩著腳凳,優哉游哉地睜著眼睛看天空,不免有些晃神。
要不是魏府血案才發生不久,他們身上背負的還未放下,她會覺得,這就是他們日後平靜又的日子。
「清越哥哥。」她輕輕開口。
不待沈清越反應過來,她已然朝他而去,撲去他懷中,就這麼趴在他的身上。
沈清越怔了怔後,唇角微微揚起,抽出手來,溫柔地撫摸她的頭。
「窈窈。」
「好悶。」她說。
「是啊。」他回。
魏行昭的動作也忒慢了。
果然不是城主的料。
要換作他或是她,首先必將魏府出的事蓋棺定論,壓下輿論,給世人一個交代,而不是裝模作樣地叫城官去調查。
「這樣下去,會趕不上回京都的。」她喃喃,順帶像小貓似的,蹭了蹭他的心口。
沈清越身體微微緊繃。
聲音更柔:「徐少意那邊,已經有動作了。他慢,我們就添把火,加把柴。」
「窈窈也想做什麼。」她咬了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