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放下竹箸:「在這樣的地方,有的吃已經難得。況且你的手藝不錯。」
招財受寵若驚。
「那、那奴才再添些湯來?鍋里還有些酸菜……」
「不用了,」雲奕道,側身傾前,靠向招財的方向,伸出手遮著嘴,小聲,「其實小王爺並不怎麼喜歡吃酸菜的。」
招財的心滯了一滯。
尷尬地撓頭:「我得琢磨琢磨晚上做什麼好。」
「你去看看有什麼食材,待會兒我們一起去街上逛逛。」雲奕笑。
支走了招財,沈清越雲淡風輕的神色微微一沉。
「他在試探您。」雲奕臉上亦散去笑意。
沈清越瞥向桌面殘留的少量魚刺:「大抵是從窈窈那兒發現了端倪。」畢竟以前的沈星樓身邊可不會長久的只有一個女子。
「那怎麼辦?」
「不怎麼辦,」他抬眼,「他對我的懷疑可不會因為我身邊多兩個女人就消掉。」
雲奕默默。
也是。
而且就憑招財他一個人的懷疑,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沈清越假裝沈星樓已久,萬事皆可用戰場一役後性情大變來解釋,宣德王也因此毫不懷疑。
「此次你回去可有收穫?」沈清越問。
聽到這一句,雲奕頓時嚴肅起來。
「小王爺,我們回房說。」
房中。
雲奕從懷裡拿出一方布帕。布帕打開,是一方油紙封,再打開,是一層絲絹。
潔白的絲絹上,是焦黑的東西,依稀可見環狀。
「是窈窈用草做的那個。」沈清越辨識出來。
雲奕道:「當初屬下回到王府,當晚就揣著公主給的草環,四下探尋的一番。」
但王府太大,一時半會的,也無法全部探完。
於是他做出規劃,每晚調查一個地方。
終於在第七日,他手裡的草環有了反應——在碰到門環的剎那,閃現一道藍色異光。異光快速消逝,草環變得漆黑無比,他心驚肉跳,害怕被人發現,不敢再繼續逗留。
次日,他尋了機會而去。
那個房間閒置已久,到處都是灰塵,十分嗆人。雲奕不敢大肆翻動,只舉著火摺子大概看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桌面上,破裂扭曲的銅鏡上。
「是紀姨娘的房間,」雲奕皺了皺眉,「紀姨娘是主子您回府以後,暴斃的第一個。」
沈清越臉色越發陰沉。
沈星樓鶯鶯燕燕眾多,因此回到王府,他頭一件事就是想打發走那群女人。能打發掉的,當然拿錢就能解決。可也有幾個說什麼真心愛慕小王爺,願做牛做馬為奴為婢,老死在王府的。沈清越還未來得及繼續周旋,就被宣德王板上釘釘。
宣德王覺得,這一回來就趕跑所有女人,傳出去對王府名聲不好。畢竟其中不少是好人家的女孩兒。沈清越只能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