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點頭哈腰伺候人的做派,熟練至此,不知他們已經做了多少次。
「在想什麼?」耳畔突然響起沈清越的聲音。
舒青窈輕聲:「世風日下,這些學子不想著如何正經考取功名,反而跑到這裡來投機取巧。萬一哪一日他們真遇到了所謂的貴人,由此飛黃騰達,那於百姓來說,只會是一場莫大的浩劫。」
「官場浮沉,如江如海,即使渾濁,沉有泥沙,但亦有清水。」沈清越簡單一句。
舒青窈再怎麼看盡冷眼,那也是身處後宮。而他當年可是想走正經仕途的,早早經歷的那些,叫他心境已然變得寡淡。
前朝如何,都是輕舟已過萬重山。
他如今只想為沈氏討一個公道,再和舒青窈攜手歸去。
舒青窈聽懂了他的意思,略是抬眸,向他看去。
心中很不是滋味。
若非命格弄人,以沈清越的才能,他定會在前朝有一番大作為。而她,若能得一些本該有的,父親於女兒的疼愛,她也將是一位不輸於其他皇姐皇妹的公主。
他們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眼眶微微發酸,她抿抿唇角,低下頭去。
引路的跑堂將他們帶去僻靜之處,才客氣道:「二位,順著這邊上去,就是二樓。」
眼前是另一條旋轉直上的樓梯,但裝潢比起前面,更為古樸雅致。從下往上看,四方的欄杆邊並沒有人落座。屏風安靜地立在那裡,像是還沒有等到它們平日的顧客。
這詭異的安靜和先前雜亂的喧囂形成強烈的對比。
舒青窈心生警惕,悄轉手腕,將陰陽玉子控在掌心。
「我們要去三樓。」沈清越薄唇輕啟。
雖然望去,只有兩層樓,但這裡的彎彎繞繞別有玄機,就算平地生出第三層樓來,也不足為奇。
那跑堂明顯一愣。
旋即笑:「客官莫怪,咱們這西江月啊,從來都只有二樓,沒有三樓。要不,您先上二樓瞧瞧,看是不是您要找的地兒?」
這話說得很是討巧,要換作其他客人,指不定就上去了。跑堂也能趁機留下客人,兩全其美。
但這明擺著就是劉玉良故意給他們使的絆子。
說三樓,必然是三樓。
舒青窈見沈清越沒有說話,亦沒有動身。而跑堂再次熱情相邀,她直徑上前:「我家爺要去的是三樓,少拿二樓來糊弄了事。耽誤了我家爺的正事,你就算有十個腦袋也掉不起!」
跑堂臉色滯了滯,心也跟著鈍鈍重跳。
這兒的人他見得多了,富貴的也伺候了不少,可把「掉腦袋」掛嘴上的,只有宮裡頭那幾位。再仔細打量沈清越,這面容倒不甚熟悉,可氣質的確出類拔萃。又看舒青窈,就算戴著冪藜,冪藜下蓋著覆面,也不難看出是個清瘦少年。
琢磨了一番,他恍然大悟。
這少年,只怕是個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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