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苦了沈清越。
他的棋藝算不上數一數二,但舒琰這樣的,足以殺得片甲不留。
……又不能殺得片甲不留。
且落子時,他還要避開以前的下棋習慣,避免被舒琰懷疑。
於是整整三個時辰,他沒有一刻輕鬆過。
好在,今日也只是下棋而已。
一回到房間,他就以召雲青議事之名,讓舒青窈去了他的房間。
舒青窈剛進門,就被他牽住手腕,往懷裡帶。
「……你,還好嗎?」她有些手足無措。
他沒有回應,抱了一陣,又引她往床邊走。
正當她提心弔膽時,他卻坐下,把站著的她再次抱住。
側臉貼在她的肋下,靠近小腹的位置,緊緊的,不肯移開。
她雙眸微瞠,一時僵直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半晌的,才把空懸著的手放去他身上,手指慢慢上移,捧住他的頭,輕輕撫摸。
「怎麼了呢?受委屈了?」她聲音輕柔。
沈清越哼哼兩聲:「是受委屈了。」
「受了什麼委屈?」
「爛棋的委屈。」
舒青窈:「……」
撫摸的手指頓了頓,有些幸災樂禍。
舒琰那棋,在所有皇族裡,爛的是出了名的。
抿抿唇角,她聲音更輕:「是委屈你了。」
沈清越順勢在她懷裡蹭了蹭。
忽而又想起什麼,從她懷中抬起頭來。
「窈窈,舒琰允我明日午後前去見陳昱通。不過,陳昱通府中有個巡察司的人,他是陳昱通的表侄。」
「無妨,」她拿出空谷給她的巡察司印信,「有它在,巡察司就算知道我是術者,也不會怎樣。而且,正好我也想問問巡察司,這上面的標記是什麼。」
「你就不怕他問你是誰給的印信?」沈清越眼眸中淡含笑意。
她亦莞爾:「有何好怕?給我的人,自是信任我的,至於為何他給我印信,為何信任我,那是巡察司內部的事,讓那表侄自己調查去。」
「你倒是很會推卸。」他抬手揉揉她的發。
舒青窈坐去他身邊,挽住他的胳膊,靠去他肩上。
「清越哥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麼?」
「當初,你為何要我喝避子藥?你明明認出我是誰了,不是嗎?你對我,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感?」
輕柔的話音如潔白的羽毛浮落在融融春水上,漾起淺淺漣漪,綿綿不絕。
沈清越卻緊張地蜷起了手指。
他一直以為,她沒問,是忘了。
……最好也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