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給趙澤蘭送藥,趙澤蘭包著一條腿,皺眉望向外面不斷落下的雨。
他送上靈山寺時如海都沒認出他,憔悴骯髒,滿身泥濘與落葉,渾身上下都被雨淋濕,就這麼被人抬進來,腿上還在流血。
替他換衣梳洗,請人包紮處理過傷口,才露出那張好看的容顏。
如海也上山尋過幾次,遇見了曇明,叫自己回來,多顧著寺里,留心別叫人混進來,便也只能在寺里等消息。
他心頭也焦慮,這幾日念經念的反而比往日更誠心。
但願佛祖顯靈,保佑嘉寧和師叔平平安安。
看到趙澤蘭陰鬱的神色,卻又覺得不能就這麼放任他,倒是很想開口安慰他幾句。
「世子,您好好休息吧,您這副樣子讓殿下看見會令她愧疚的。」
佛家總是悟性高,一下子便能戳中關節。
趙澤蘭不由得轉過目光,對他露出苦笑,「如海師傅,您說的對。」
朱槿對自己最深厚的感情,不過是「愧疚」二字。
甚至,她自己都不得而知為何要愧疚。
趙澤蘭並非是想讓朱槿為這樣的感情所裹挾,也不願她因此而離自己越來越遠。
可趙澤蘭覺得很難過。
在何時何地,朱槿的選擇始終不是自己。
與她相伴靈山十幾載的不是自己,與她遇見危險共患難的不是自己,甚至,當年放出紙鳶,在宮牆內想外遙望的人,也不是自己。
就連那道婚約,也不過是他從另一個人身上繼承的「遺物」。
因緣際會,陰錯陽差。
他與朱槿的緣分,原來不過如此。
可是年少時撿到她的紙鳶,見到她的樣貌,與她說話聽見她的聲音,為之顫動心扉的那些瞬間,於自己又是那般珍重。
「表哥!」
一道朱紅的身影從門口衝過來。
朱紅。
就算知道不是她,趙澤蘭眼底那份落寞卻依然淡了幾分,只是,那張蒼白的臉上的整個神情,也淡了下來。
如海吃驚地看著秦妍闖進來,目光落在趙澤蘭臉上,隱隱有些氣憤。
「既然世子家裡有人來照顧,寺中事務繁雜,小僧先告退了。」
趙澤蘭叫住他,「勞煩如海師傅,替我將表妹送下山吧。」
他沒有看自己,秦妍道:「我不下去,我就算要下山,也要把你帶走!這深山裡的什麼勞什子寺廟,眼下剛出了刺客,人來人往的吵吵嚷嚷,你怎麼能一直呆在這裡!表哥,先回府吧……叫姑姑替您去宮中請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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