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又問了一遍,「兄長,血緣算什麼呢?」
「血緣只是你們強加給我的東西。」
「當年父皇傷的最多的人不就是他口口聲聲所說的『最愛的人』嗎?如今換做你,你與他有何不同?難道是因為他是父而你是兄嗎?」
「朱瑜,如果你真的把我當作你的妹妹,你應該正視我。」
朱槿道:「我不是朱家、魏家、陳家的任何一個人,我只是我,所以我會用一切我能做的努力,去護著我想護的人,是因為我想,我願意,而不是我能不能。」
朱瑜仿佛聽不懂她的意思,卻鬆開了禁錮她的手。
「你太任性了,妹妹。」
太任性,太貪心,太固執。
她對自己也太不寬容。
朱瑜走了。
朱槿看著他離開,那個笑容仿佛逝去的焰火,眼瞼垂落下來,水珠沾著睫毛。
她抱起自己的雙膝,哭聲漸大,從抽噎變成肆意地嚎啕。
她為什麼要護著曇佑?
朱瑜待她不好,曇佑難道待她很好嗎?
不聽,不聞,不見。
這麼多年了,她終於明白了這些年石沉大海般的情感為何得不到半絲回音的理由了。
她不是精衛,填不滿那三百多條人命流出的血海。
再不認她這一身骨肉之軀,她也無法否認自己擁有的一切的前提,是來自於自己存在,作為一個孩子,女兒,妹妹,在至嘉寧,長公主。
同樣是魏氏的仇人。
紅塵是一張網,每個人被困在網中,沒有人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曇佑醒來時在靈山塔,如海守著他,告訴他這些日子發生的事。
趙澤蘭救了他,流言消失,朱槿來看過他,然後,朱槿最近忙著國子監的助教,也許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來看他。
曇佑聽完,似乎沒什麼變化,如海以為他會多問幾句嘉寧,甚至是他那個罐子,可是他張口問的卻是:「我往後住在哪裡?」
如海一怔,慢騰騰地回答他:「殿下說她不會再回靈山塔久住了,於是想住持提議叫你去她原先的住處尋一間空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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