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忘,先前在醫院走廊時,江肆對她是怎樣的冷眼旁觀,又是如何放任喬茉借著生病的由頭,對她肆無忌憚的施暴。
他明明什麼都知道,一眼洞悉了喬茉的把戲,卻還要不挑破的隨了喬茉的主意。
她同喬茉過往井水不犯河水,就連江肆,她如今都打定主意的跟他劃清界限。
就算江肆骨子裡恨透了她,他們之間的過往恩怨,又乾喬茉什麼事兒!
而江肆既然能偏心的不成樣子,又何必故作姿態的跑來背後獻殷勤,假好心?
桑枝心下一片澀然,千言萬語的怨懟都被她無聲的強壓在心下,她氣急敗壞的衝到玄關處,猛地一把推開了房門。
她看都不看江肆一眼,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江肆,你走吧,否則我會……」
然而,「我會」後卻是戛然而止的沉默。
落在嘴邊的話差點脫口而出,殘存的理智反覆提醒著桑枝,她當下還沒有資格對江肆說「報警」二字。
房子還不是她的,她現在只是個需要看
江肆臉色,暫時借住在這裡的房客。
說來可笑,這裡是她母親過世後留下的唯一念想,她竟然連擁有的資格都不存在。
望著這個被她親手收拾出來的一方天地,如今看來,竟然跟她沒有太大的關係。
這麼一想,桑枝倍覺自己先前推門的手有些火辣辣的發燙,她又憑什麼趾高氣昂的攆江肆滾出去?
太可笑了。
桑枝想,怪不得江肆看向自己時的眼神,活脫脫像是在看個跳樑小丑般滿是譏諷。
搞不清現實的舉動,真蠢。
桑枝心下酸澀不已,一顆心猛地往底落。
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算來算去的最後竟然棋差一步,她被江肆仿若看笑話似的耍了一通不說,她到底是一無所有。
可這裡是她母親生前留下來的地方,她也曾付出了代價,江肆又憑什麼獨占!
桑枝無比心酸,眼眶更是紅了大片,她緊繃著渾身力氣,不想大哭大鬧的被江肆看輕了去。
撒嬌耍滑是喬茉的本事,她去討好,江肆也不會給予她半分可憐。
她如今活到這個地步,親人不在、家人沒有、她連最後的唯一念想也都沒了。
都是江肆,都怪江肆!
桑枝不明白,從始至終她都不再去招惹什麼,江肆為什麼非要跟她過不去呢?
餘光瞥見男人的身影漸漸覆蓋而來,桑枝被江肆高大的身影所籠罩,她斂著眉,僵直了身子站在門前一動未動。
她以為江肆還要如過往般羞辱她什麼,或
者是嘲諷著她一貫的不自量力。
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