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走,是不知道去哪裡,還是在害怕什麼?」曾廖語氣平淡。
尉遲生沒有回答。
他害怕時緋對他像昨晚一樣冷淡;他害怕見到時緋,又會頭疼;他害怕他再想起蘇白野。
「總不該是不知道去哪裡吧......」曾廖笑笑,「所以,知道想去哪裡,但是不去,就是不敢去。」
「少說兩句。現在沒有找你諮詢。」尉遲生忍不住冷聲道。
他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畏懼荊棘,就不要渴望玫瑰。所以,想見,就見。頭疼,就忍著,火速去找原因。」
曾廖挑眉說著,
「你已經排除了器質性病變,也不像是心理疾病,搞不好是什麼玄學呢?蘇白野會不會給你下蠱了?」
尉遲生聽著曾廖的瞎扯,沉著臉,更加加快了步伐。
「......你是要去你母親之前住的病房?」曾廖看著尉遲生走的方向,蹙眉問。
「...嗯。」尉遲生點頭。
「那裡面住了一個狂躁症。所以...你不能進去。」曾廖攔住尉遲生。
尉遲生在鐵門前停住了腳步。
隱約能看見裡面的病人此刻正被束縛帶捆在床上,幾個護士按著他不斷掙扎的身體,在為他注射著什麼。
尉遲生眸光微暗。
恍惚間好像看見了簡靈。
也是這麼被關在鐵門裡面,時而傻笑,時而痛哭,時而歇斯底里。
「尉遲生,」
曾廖站在尉遲生的旁邊,看著病房裡面,聲音一改之前輕快的聲調,變得平緩而讓人沉靜,
「想做什麼就去做。想愛一個人,就去愛。你母親的悲劇,不會發生在你的身上。
「你知道的,你跟你的母親不一樣,時緋也跟你的母親不一樣。你也不會是你的父親。」
尉遲生抿了抿唇。
「別待在我這裡了。」曾廖拍了拍尉遲生的肩膀。
他可害怕尉遲生在這傷心地待久了,心理又出點毛病。
尉遲生攥了攥拳。
他低聲道:「......多謝。」
他轉身離開了精神療養院。
曾廖看著尉遲生的背影,搖了搖頭。
從很久以前,他就覺得尉遲生很可憐。
那時候他還只是一個這家療養院裡面一個小醫師,尉遲生也不過是個還沒成年的孩子。
每周他都能看見尉遲生來這裡看簡靈。
小小的,滿身是傷,眼睛裡透著跟平常小孩完全不一樣的堅強。
話也很少。
曾廖想著以前,嘆了口氣。
以前的尉遲生過得太苦,他只盼望這個叫時緋的Omega,能讓尉遲生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家。
不要再讓他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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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生回到房子裡將自己收拾乾淨,又將亂七八糟的房間收了收,已經是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