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值的喜道:「多謝員外。」捧著冬裘,樂呵呵地去了。
當值的一走,鄒員外的身子稍稍前傾,道:「宋提刑,這吳老二是不是犯了什麼事?」
「員外為何這麼問?」宋慈道。
「你可是提刑官,來我這裡定是為了查案,再說這吳老二本身就不乾淨,犯了事也不稀奇。」
「吳此仁如何本身就不乾淨?」
「不瞞宋提刑,我開設這解庫,平日裡少不了有客人來典當財物,除了那些等錢救急的人,還有什麼樣的人會來典當財物,想必不消我說,宋提刑也能明白。」鄒員外慢慢說道,「這吳老二沒開裘皮鋪前,隔三岔五便來我這裡典當財物,典當的大都是金銀首飾、玉石寶器,每次換了錢就走,從不贖回。他一個窮小子,哪來這麼多值錢貨,不用想也能知道。幾年下來,他從我這裡換走了不少錢,就是用這些錢,他才開得起裘皮鋪。」
宋慈看著鄒員外,不免有些詫異。解庫常作為賊盜銷贓的去處,各地官府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很少插手查處,這是人盡皆知的事,但至於銷贓的賊盜具體姓甚名誰,卻是私密,任何一家解庫都不會輕易對外泄露,否則往後的生意便很難做。然而鄒員外不等宋慈問及,便如此輕易地將吳此仁典當各種值錢財物的事抖摟出來,就算鄒員外對他多有仰慕,也應當不至於此。
他道:「所以吳此仁每年送裘皮來,是希望員外替他保守秘密?」
鄒員外道:「這吳老二雖然沒有明說,但料想他是這用意。」
「那員外為何不替他保密,一見面便告訴了我?」宋慈沒有掩飾心中疑慮,直接問出了口。
「換了別人來問,哪怕是高官大員,我也未必會透露一二。」鄒員外看著宋慈,「可你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
鄒員外沒有立刻答話,而是朝劉克莊和辛鐵柱看了看。
「員外只管放心,這位劉克莊,這位辛鐵柱,都不是外人。」宋慈道,「員外有什麼話,直說就行。」
鄒員外此前一直只關心宋慈,這時聽到劉克莊的名字,道:「原來你就是劉克莊。」
劉克莊笑道:「我劉克莊就是個無名小輩,想不到鄒員外也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