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案子已破,真兇也已抓住,」楊次山看向趙師睪,「那宋慈就該無罪了吧?」
趙師睪卻道:「郡主遇害一案,眼下看來,宋慈的確無罪。但宋慈曾與行刺太師的刺客私下見面,謀刺太師的罪名尚在,還是當看押在獄中。待日後審問清楚,再……」
楊次山雙手朝天一奉,道:「今日早朝,聖上單獨召見我,當面傳下口諭,著宋慈追查蟲達一案。如今我奉旨行事,要帶宋慈出這臨安府衙,趙知府,你是要阻攔不成?」
涉及聖旨的事,楊次山定然不敢隨口捏造,趙師睪忙道:「下官不敢。」
楊次山病已痊癒,不用再藉助拐杖,也不用他人攙扶,袖子一拂,向外走去,幾個隨從帶上吳此仁和吳大六,跟著他離開。趙師睪陰沉著臉,吩咐韋應奎將宋慈身上的鐐銬卸去。文修上前來攙扶著宋慈,跟隨喬行簡離開了公堂。
突然之間洗清嫌疑,無罪獲釋,宋慈只覺如在夢中,又覺這一切似乎來得太過輕易。走出公堂後,他立刻向喬行簡道謝。
喬行簡道:「你不必謝我。今日若非太尉出面,趙師睪豈能這麼容易服軟?」說著向身前的楊次山看了一眼,示意宋慈該去向楊次山道謝。
宋慈稍有遲疑,尚未開口,卻聽楊次山道:「喬提刑,我有些話想單獨與宋慈說,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他用詞很是客套,語氣卻是一點也不客氣,倒像是命令一般。
此時幾人所站之處,還在府衙之內,離大門不遠。喬行簡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帶著文修和武偃,先行一步走出了府衙大門。楊次山的幾個隨從將看守大門的兩個府衙差役轟去一邊,將吳此仁和吳大六也帶到遠處,不讓任何人靠近楊次山和宋慈。
「算起來,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不過你用不著謝我,」楊次山看著宋慈,壓低了聲音,「只要你把東西交給我就行。」
宋慈奇道:「什麼東西?」
「我已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你又何必故作不知?」楊次山的聲音更低了,「蟲達留下的證據,是在你手上吧?」
宋慈微露詫異之色,道:「太尉如何知道蟲達留有證據?」
楊次山沒有回答,道:「拿著這個東西,要擔多大的風險,想必你也見識到了。你把它交給我,你想對付的人,我來幫你對付。」
宋慈搖頭道:「太尉想要的東西,不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