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宋慈還不會知道,短短三個月後,吳興郡王趙抦薨逝,同月,韓侂胄奏請皇帝下詔伐金,並告於天地、宗廟、社稷,兵發三路,正式大舉北伐。然而金國早有準備,三路宋軍皆告失利,金軍乘勝分九路南下,短短一年時間,樊城失陷,襄陽告急,淮南多地淪陷,四川宣撫副使吳曦叛變稱王,金軍甚至已飲馬長江,形勢岌岌可危。朝廷不得已遣使向金國求和,金國提出要斬韓侂胄等人方可罷兵,韓侂胄自然不答應,籌劃再戰,隨後襄陽解圍,吳曦之叛被平定,淮南局勢漸趨平穩,形勢開始好轉。就在這時,史彌遠與楊皇后、楊次山等人密謀,偽造皇帝御批密旨,指使夏震在上朝途中將韓侂胄斬殺於玉津園夾牆內,事後才奏報皇帝。韓侂胄的頭被割下,函首送往金國求和,是為嘉定和議,朝堂大權自此漸漸落入史彌遠之手。韓侂胄的下場,也算應驗了那一方絹帛上「違誓背盟,不得其死」之語,在他死後,原來依附於他的那些黨羽,可謂樹倒猢猻散,其子韓㣉則被削籍流放沙門島。
眼下宋慈還預料不到這些變故,但史寬之能在泥溪村遇襲前向他告密,之後還向他索要蟲達留下的證據,就連楊次山也曾向他討要這個證據,可見韓侂胄的身邊早就被安插了眼線,而且這個眼線能獲知如此秘密之事,必定是韓侂胄的親信之人。但他離開吳山南園時,沒有將此事告訴韓侂胄,只是提醒了韓侂胄不要倉促北伐。
時隔一年,宋慈終於又來到了母親的墓地。他本以為今年回不來的。與往年一樣,他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墳前,從日出到日暮,陪了母親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