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克莊當先踏入聽水房,見了房中這一幕,不由得微微一愣。
便在這時,廊道里急匆匆奔來一人,是之前在門屋迎客的矮胖夥計。他端著一大盆清水,叫道:「讓一讓,快讓一讓!」衝進聽水房,朝那塌鼻頭雜役奔去,道:「蔣老二,洗手的水來啦!」話音未落,忽然踩在碎瓷片上,腳底一滑,一跤跌倒,手中鐵盆打翻,清水流了一地,將地上的鮮血沖得到處都是。
那塌鼻頭雜役喚作蔣老二,道:「俊哥,你……你沒事吧?」
那喚作俊哥的矮胖夥計摔得齜牙咧嘴,道:「沒事……我再去給你打盆水來……」爬起身,拿起鐵盆,又要出去。
劉克莊一把將俊哥拉住,指著滿地的血水,道:「你這是幹什麼?」
「蔣老二剛才打掃房間,不小心打碎花口瓶,割傷了手。」俊哥道,「他滿手的污血,小的打水來給他清洗。」說完這話,又奔出門去。
劉克莊看著滿地的血水,整個人呆住了。這些血水已經覆蓋了宋慈之前驗出血跡的區域,即便宋慈再當眾把血跡驗出來,那也說不清了。他聽見身後響起了冷笑聲,回頭一看,韓?一臉得意的神情映入眼帘。
「盯著我做什麼?」韓?冷笑道,「是你要帶我來望湖客邸對質的,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劉克莊大有一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指著地上的碎瓷片,問蔣老二道:「你上次說,韓?包下望湖客邸後,這裡的花口瓶被人換過了,是也不是?」
蔣老二卻道:「小人上次口誤,說錯了話,花口瓶是馬掌柜換的,在韓公子包下客邸之前,便已經換過了。」
「是啊,這聽水房中的花口瓶是我換的。」馬致才忽然從門外走入,「以前的花口瓶有了裂紋,我早把它扔了,換了個新的。蔣老二,你不知情就不要隨口亂講,讓人誤會了可不好。還有,你今天打碎了花口瓶,須從你工錢里抵扣。以後打掃房間多用點心,再出岔子,你就滾出望湖客邸,不要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