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籟見劉克莊遭韓?算計,有口難辯,還被府衙差役抓了起來,一旦被押去府衙司理獄,以韋應奎的手段,劉克莊定然要遭大難。他打算豁出去了,說出自己臘月十四那晚在望湖客邸親眼所見之事,哪怕這需要承認自己就是大盜「我來也」。他正想說出「我便是」三個字,一隻手忽然從背後拉住了他。他一回頭,見是宋慈。
宋慈猜到了葉籟的心思,知道眼下還不是時候,即便葉籟承認了當晚所見,也只是空口無憑,無法定韓?的罪,反而徒然害了自己。宋慈沖葉籟連連搖頭,示意他不可承認,又在葉籟耳邊低語了一句,隨即踏前兩步,越眾而出,朗聲道:「趙大人、韋司理,天色剛亮,你們便穿戴齊整趕到望湖客邸,來得可真夠早的。」
韋應奎聽出宋慈話外之音,是說府衙與韓?早有串通,所以這麼早便穿戴整齊,備足人手,趕來瞭望湖客邸。他冷冷一笑,道:「宋提刑不也穿戴齊整,來得比我們還早嗎?」又指著眾武學生道,「這些學子聚眾鬧事,公然污衊韓公子殺人,宋提刑明明在場,卻不加以阻止,反而縱容他們胡來,此事只怕不妥吧?」
「韋司理說的對。」宋慈轉身走向辛鐵柱,「辛公子,還請你將韓公子放了。」
辛鐵柱一愣,怕是自己聽錯了,道:「宋大人,你是叫我放了他?」
宋慈點了一下頭。
劉克莊的聲音忽然響起:「宋慈,韓?殺害蟲惜,害死月娘,蟲娘之死只怕也是他所為,不能放了他。」
「案情尚未查實,」宋慈卻道,「韓公子未必是兇手。」
此言一出,劉克莊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他之前一直有在注意宋慈,見宋慈始終置身一旁,還以為宋慈像上次岳祠案剛發生時那樣,早就胸有成竹,關鍵時刻定會站出來幫他說話,沒想到宋慈的確是站出來了,卻不是幫他,而是替韓?辯解。
韓?哈哈一笑,沖辛鐵柱斜眼道:「聽見了嗎?宋慈都說我不是兇手,你個驢球的還不放手!」
「辛公子,」宋慈語氣一沉,抓住了辛鐵柱的手腕,「放了他。」
辛鐵柱對宋慈一向敬重,猶豫了一下,鬆開了手。
韓?揉了揉發麻的手腕,瞪了宋慈和辛鐵柱一眼,推開擋在身前的趙飛,從眾武學生之中走出,又輕蔑地瞧了一眼已被抓起來的劉克莊,最後向史寬之走去。
「韓兄,沒事吧?」史寬之關切道。
韓?拍了拍史寬之的肩,笑道:「沒事,就這幫驢球的,還不敢把我怎麼樣。」
趙師睪迎了過來,臉上堆笑,道:「韓公子可還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