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薄霽很可憐,池禮才在乎他。
但言扶,言扶不用可憐,池禮就在乎他。
第30章 最愛的人
對於池禮來說,言扶和旁人,都不一樣。
可他們一起從湖頃走出來,一起來到江沅,一起讀書,明明日子和以前沒有什麼不一樣。但池禮知道,哪裡都不一樣了。
池禮對待那些滿溢出來的青澀情緒,帶著些天真和笨拙。他沒有惡意,他沒有存著玩弄的心思,可他長得漂亮,人也討喜,從小到大,他遇見過太多好意了。
比起直白的好意,青澀的付出動人卻寂寂。
但池禮也不是傻子,他反應慢了一點,可空氣中的氛圍他也察覺得到。他看著低頭擺弄衛衣的言扶,又看看一碗晶瑩透亮到沒有一絲白色絲絡的紅柚,他覺得哪裡怪怪的。
真的仔細去瞧,明明一切如常,並沒有哪裡是格外奇怪的樣子。
那他到底是哪裡覺得怪異,又怎麼會坐在那裡,偏有點坐立不安?
好像屁股上面有釘子一樣,怎麼坐都覺得不舒服。
他又吃了兩口柚子,遲疑了一下,開口打破了靜謐里透著古怪的氛圍。他提起了程薄霽的事情。
池禮:「之前總覺得大城市的小孩怎麼都好,條件和教育都好,現在看來,倒也不是那樣。有錢的沒錢的,不影響各人都有各自的苦要吃。」
他自然不會把程薄霽的隱私說出去叫人知道。他知道別人剖開自己給你看,默認了保密。
於是,便也只是感慨幾句。
池禮主要是覺得,比他年紀大一歲的程薄霽在他面前掉眼淚,是件很稀奇的事情。
他不開竅,自然不覺得美人垂淚多麼叫人心疼或者是心癢難耐。他只是孩子般地去看熱鬧,說起程薄霽,口中也是只有好話的。
「我看學哥多好的一個人,又溫柔又喜歡照顧我。沒想到他也有那麼難過的事情,難過起來也會哭出來。」
他只是隨口這麼一說。說的人沒有當真,聽的人確實當了真了。
言扶埋著頭,穿帽繩的動作遲緩了下來。
都不必去問,什麼學長學哥師哥這些稱呼裡面具體是誰。因為池禮提起這些稱呼,就是在獨獨指代程薄霽一個人。
他順著連帽位置的邊緣一直摩挲著,衛衣的料子有點粗硬,他輕輕摸著,沒抬頭。
他沒抬頭,不是因為不高興。只是因為他剛才分了神,一時間找不到帽繩縮起來的頭在哪裡了。
言扶找了一會兒,才恢復了之前的動作,繼續捻著帽繩,一點一點穿著。
他狀似無意,仿佛也和池禮一般毫不在乎地開口:「……他哭什麼。」
程薄霽有什麼需要在池禮面前哭的嗎?言扶性子淡,他平日裡都悶悶的,他都沒在池禮面前哭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