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禮把那一鍋土豆排骨都吃了。
晚上的時候,言扶發微信問可不可以來找他。
池禮瞧著手機屏幕愣神。
他想不明白,問謝溫汀這種「長輩」也拿不到答案,只拿到了麥穗。他從小在田裡長大,他見過好多麥穗。送他麥穗很適合他,可送去他懷裡的麥穗,自然比不上他在地里見到的活生生隨風搖曳垂著沉甸甸頭顱的麥穗,吸引人。
池禮寧可要個答案。
可那是言扶,於是他沒有拿到答案,也不影響言扶來見他。
言扶來的時候,池禮提前到樓下去接他。
他是下意識這麼做的,大概也是想隔開言扶和歲凜,自己和言扶說幾句話。
看見言扶走過來的身影,池禮站在那裡,突然抬手調節一下衛衣垂下來的肩帶。
他覺得肩帶勒著他有些不舒服,叫他心底有些發悶。呼吸好像都不順暢了。
他不懂這是怎麼回事,待到言扶走近了,他仔細去看言扶的表情,發現言扶還是那副死樣子。
一點沒因為他們的矛盾而改變。
他不明白,言扶難道就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真的不會生氣,是恍若聖人一樣的好朋友?
他沒有嫉妒嗎?那些友誼里的排他性,怎麼到了言扶這裡就都消失了?
言扶希望他多去交朋友,希望他人緣好,希望他離開湖頃的環境,徹底融入江沅。
可……
「可江沅不是我們的家,言扶。」池禮突然這麼開口。
他沒有任何鋪墊,直接這麼說。沒有前因後果,就說了這麼一句話。言扶聽見了也聽清楚了,卻停在他面前,沒有回答。
池禮:「你要誰替代你呢?我不明白。」
「還是說,我和你,我們,你想讓誰插進來?」
他們站在寢室樓邊,頭頂上方正是路燈。
昏黃的路燈下,映出兩個人交疊在一起的影子。
多好的氛圍,言扶卻連池禮的手都不敢牽。
他只是乾乾巴巴地說話。他現在倒是知道說話了,可他不說友情插足,也不說告白烏龍,不說情感替代,他在該說夢的時候,不說夢,又在不該說夢的時候,和池禮說他之前做的夢。
言扶瓮聲瓮氣地開口:「我做夢了,我夢見你是小白鼠精。」
池禮揚起眉梢,輕笑起來。
他笑起來漂亮的臉上泛起明媚的光暈。
「那我就做小白鼠精。」他故意氣他。
池禮惡狠狠地使壞,氣他面前的言扶:「我做小白鼠精,凌晨一點半,我摸著黑跳到你枕頭邊,偷偷啃你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