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禮感覺這話怪怪的,但他還是笑笑:「……謝謝?」
明明好好的謝謝,愣是有些疑問的味道,好像池禮自己也疑惑一樣。
「你真的是一個特別好的人,池禮,我一向不給別人發好人卡的,這個也不是好人卡,我只是想說,你真的是特別特別好的一個人。」
池禮托著下巴,有些啼笑皆非地看著比他大一歲的學哥。
他明明是年紀更小的那個,可現在他卻看著比坐在那裡混混沌沌講話的程薄霽成熟多了。
「其實我不是很在乎我家裡的那些事兒,真的,我只是表現得很在乎……其實我一點也不在乎。」
「我爺爺腦殘,死老頭。我爸,管不住下邊,和動物一樣,就不能追求一點人類的高級趣味嗎。我媽,已經夠慘了,我就別多添麻煩了。」
池禮拍了拍程薄霽的胳膊:「我知道,我知道的。」
他的聲音輕柔極了,像剛被陽光曬好的蓬鬆被子,像剛吹出來的一大個的那種斑斕五彩的肥皂泡泡。
他有著滾燙的心臟,像烈日,像艷陽。
池禮望著他的目光沉靜極了,沒什麼額外的波瀾。卻好像直直看向他的心裡,連程薄霽都覺察到了他並非旁觀的意圖。
池禮是那樣柔和地、自然地和他站在一起、
不借著他的傷疤去表現他的人格魅力,只是默默,只是溫柔。
程薄霽想,他算什麼溫柔學長呢?池禮這樣,才叫溫柔吧。
池禮明明和他不是情侶,也沒有之前他釣的那些人更和他有曖昧感。
可池禮是所有人里,他的目光是所有人望向他的目光里,最心疼他的那個。
他像心疼一朵脆弱的雲,一顆乾涸的胚芽一樣心疼他。他是那樣超越曖昧和軀殼,去心疼他的靈魂。
程薄霽知道,他知道。
「你長得漂亮,結果……長得漂亮是你最淺顯的優點。」程薄霽對著地面和腳尖,呢喃著,「煩死了,我好討厭我自己之前是那麼淺顯的人。」
池禮耐心地聽他講話。
「……我不配喜歡你,你知道嗎?你好到了讓我不配喜歡你的程度。」程薄霽含混著。
池禮嘆了口氣。
他有些想笑,又無奈,可對著程薄霽,他一點都沒有對著謝溫汀的冷意。
他只是輕輕地哄他:「學哥,你喝多了。」
「我沒有,我沒有,為什麼你自帶發小竹馬幼馴染這種東西,你就不能清清泠泠孤孤單單地過來和我開展一次校園戀愛嗎!」
程薄霽吸吸鼻子:「但我還是祝你幸福,鱷魚皮包包……不,你不是奢侈品限量款鱷魚皮包包了,你是人皮包包。」
池禮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什麼啊!!怎么半夜嚇人啊學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