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不喜歡,所以現在不喜歡,未來也不喜歡?」
言扶歪著腦袋聽歲凜說話。
歲凜開始叭叭:「你學醫呢,本科完了讀碩士,碩士完了讀博士,博士完了規培實習一個月兩千五。他學農的,也是這樣,本科完了碩士,碩士完了博士,博士去實驗室項目組,一出來灰頭土臉的,你倆怎麼幸福得起來啊?」
言扶聽到這裡,開始生氣。他生氣極了。
「池禮才不會灰頭土臉的,池禮很愛乾淨,他早晚都用我買的洗面奶仔仔細細地好好洗臉!」
歲凜把言扶逼到音量都高了。
言扶像那個小白花,對未來的生活無限期待:「我們不會一直沒有錢的,醫生很賺錢的。」
他說完就走了。走出去兩步,又三百六十度一個轉身,又回來了。從歲凜身邊走過去,就要上樓回他們寢室。
歲凜笑得彎著腰,在後面喊:「可是小謝叔叔不用賺就很有錢了誒!!」
言扶停下來,瞪他一眼,才又跑掉。
他到池禮他們寢室門口,用鑰匙開了門,在客廳沒見到池禮,猶豫了一下,推門進了池禮的臥室。
池禮半拉著窗簾,躺在床上,沒脫衣服也沒蓋被子,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睡著的池禮,安靜得像童話里的王子,叫人看著都忍不住屏住呼吸,捨不得呼吸聲吵到他。
言扶湊近了一些,再湊近一些。
他想,池禮有一半的可能,睡著了。
也有一半的可能,根本沒有睡著。
那這時候,他應該做什麼呢?
言扶內向,文靜,柔順,沉悶。可他並不膽怯,不懦弱。
他腦海里飄過歲凜說的那些話,閃過程薄霽可憐兮兮無辜的臉蛋,可謝溫汀的比格狗,背景偌大的庭院。
言扶蹲在床邊,悄悄地看著池禮。
偷感很重的一款竹馬,就是他本人。
半晌,池禮一直呼吸平穩,眼皮沒有明顯的波動,仿佛真的睡著了。
言扶俯身趴過去,決絕般地,偷偷親了一下池禮的下巴。
就那麼一小下,然後他捂著嘴就向後撤,重心偏移,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些哲學家、文學家,那些智慧的女士和禿頭的先生,他們在書本與文字里,說愛是苦澀的。
可言扶不覺得。
他摸摸唇角,他分明已經吻到他了。
一點都不苦澀嘛。
第42章 鋪床
所以一點都不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