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覺得你姐姐姐夫被害是和劉向莉的失蹤有直接的關係?」康小冠問。
「我沒這麼說。我的意思就是,萬物都是有聯繫有因果的。如果莉莉爭氣一點,那說不定現在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快快樂樂,莉莉不說出人頭地飛黃騰達吧,那也至少是安安穩穩地結婚生孩子了。哪像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關於劉向莉失蹤的具體情況,您還能再跟我們說一下嗎?」康小冠問。
「具體情況,您要多具體?」
「您想起來什麼說什麼就行,越多越好。」
「就是那年,有一天,我姐突然給我打電話,問我莉莉上沒上我家去。我說沒有。我姐又說,如果見到了莉莉,一定想辦法把孩子留住,然後趕緊通知她。我聽她電話里的口氣就不大對勁,我就問她咋了,她說莉莉不見了。我以為又跟以前一樣,偷了家裡的錢去網吧或者錄像廳卡拉 OK 什麼的,我就寬慰了她幾句,說孩子玩累了沒錢了就自己回來了,誰知道她就在電話里哭出來了,她說這回真的不一樣,莉莉是真不見了。我撂了電話就去我姐那了,問她具體是怎麼回事,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原來莉莉因為曠課太多早就被高中勸退了,後來她和我姐夫四處托關係都沒辦法在本地找到願意收她的高中。實在沒辦法了,才把她送到外面的一所寄宿學校,結果現在她又找機會溜了。他們也是剛收到學校的通知。」
「那是個什麼學校?」康小冠問。
「具體是什麼名字我忘了,反正是個私人辦的學校。學費還不便宜,一年要好幾萬。我問他們找學校了沒,他們說學校實行封閉管理,一般不讓家長進。莉莉剛去的第一個月,我姐去看過莉莉,可也就是在接待室里見了一會。我說這怎麼聽起來像是坐牢一樣的。我姐就說莉莉總是改不好,這是他們最後的辦法了。這個學校不怎麼教文化課,就是主要把那些不聽話的孩子變好。我姐姐姐夫都是好人,就是太好面子,我當時就說找不到趕緊報警吧,他們還不讓,說怕丟人。我說孩子都丟了,你們還在乎臉面嗎?他倆也不接我的話,就是低著頭,我姐夫抽菸嘆氣,我姐哭。後來倆人每天都出去找,印了那麼多張尋人的傳單到處貼,在本地在外地的報紙上也都登了尋人啟事,可都石沉大海。家裡電話,他倆的手機號也都不敢換。也不願意搬家。家具擺設什麼的也都沒怎麼變過。我姐還每天打掃莉莉房間的衛生,說等她回來了以後好住。我和我妹都跟我姐提過,莉莉這孩子找不見了,你倆也年紀大了,日後總得要有個依靠,要不然你倆再抱養一個孩子算了,就當從來沒生過莉莉,結果都被我姐給罵了。」
「那劉向莉是從那個寄宿學校跑的,學校應該有看管不力的責任啊,你姐姐姐夫去找學校了沒有?」
「肯定去了,但都是碰了一鼻子的灰,人家那邊就是說送孩子入校的時候好像和家長簽了什麼協議,反正大概意思就是如果孩子能安心待在這裡他們會保證孩子能改造成功,可如果孩子私下跑了,他們不對孩子離校後的人身安全負責。其實我陪我姐去過那學校一次,我記得那學校里好像有不少保安的,個個都人高馬大一臉橫肉的。負責接待我們的教導主任也是個笑裡藏刀的,說話慢條斯理的,可說出來的都是狠話,說如果要打官司他們也不怕我們,他們上面有人。」
「那,那個學校現在還在嗎?」康小冠問。
「應該不在了,莉莉出事後沒多久,那個地方突然失火了。我姐也是從其他學生家長那聽說的這個消息,後來她和我姐夫再去,那個地方已經人去樓空,整個荒廢了。後來好像當地人覺得那地方不吉利,就把那幾棟小樓給扒了,夷為平地了。」
「小樓?一個寄宿學校就幾棟小樓啊?」
「是啊,那地方不大,以前好像是個什麼道觀還是廢棄的破廟什麼的,後來被人租下來,修葺了一番,又加蓋了一點,就開了這個學校。」
「你姐姐姐夫把孩子放在那樣的地方也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