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坤,坤兒。」張明天叫他。可呂坤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他又扭過頭去,背對著他們坐著。
幾個人又呆呆地站了一會,直到呂坤終於毫無感情地念完整篇咒語。
「要不然,咱們還是出去待一會吧。」康小冠說。他們幾個人先後出了病房。
精神病院的院子種了很多花,空氣里有消毒水和花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很顯然的,張明天和劉向莉還陷在剛才所見景象所帶來的震驚里,康小冠沒有逼迫他們開口,只是耐心地等著。
「他不會再好了嗎?」張明天像是發問,又像是自言自語。
沒人回答。康小冠是真的不知道,也沒有權利給任何人帶去虛假的希望。
「他不會好了。」張明天說,「我們也早就不好了。」他嘆氣,然後有霧氣蒙上他的眼睛。
「白馬書齋里,我們五個關係最好,最開始的時候,我們還偷偷地商量,等到我們都離開那個鬼地方,也許可以一起做點事情,開個公司合夥做生意什麼的,然後等到賺了大錢,就回來收購白馬教育集團,讓那些人也好好地吃點苦頭,就像演電視劇一樣……到了後來,我們什麼也不敢想了,就想離開,就想不被打,就想再活得像個人樣……」張明天不忍再說。
現在,見到呂坤的他已經無比確定,五個人里只剩下了兩個半,又或者,早就連這兩個半也不剩了,死亡從來不限於生理。他們五個人早就在那一年一起死在奇風山里了。
「你們五個,是你,劉向莉,毛勝軍,呂坤,還有游佳?」康小冠問。
「是的。」張明天點點頭。
「你們知道游佳在哪裡,對不對?」康小冠看看他,又看看劉向莉,「你們要告訴我的事,也跟游佳的下落有關,對不對?」
他盯著他們。良久之後,面前的兩個人都點了點頭。
「告訴我吧。」
「你確定要我們在這裡說嗎?」張明天站起來。「我們還是跟你回到隊裡,在那裡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