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她,死了嗎?
畢竟這裡是冥界, 無論她是生是死, 都逃不出此處。
是自己大意了,她先前只知冥君生性多疑, 卻不知他是這般的強大, 無情至極。
不僅對他人狠心,對自己亦是不分輕重。
「我還活著嗎?」她斂眉看向一處,臉色更顯蒼白了些。
「暫時死不掉。」臨咎坐在床邊看著她,眸內森冷一片, 語氣倨傲。
「是你救了我。」她盯著那片虛無,眸中失了焦距。
「不是。」他一副泰然自若,轉手將一條疊好的墨色長綾擺於她枕邊。
「這是什麼。」
「歷屆黑巫女生命遭受威脅之時,她的法器都會出現並保護她。」
雲歸聞聲涼笑一嗓。
「這就是你傷我的原因。」
「不全是。」臨咎悠然起身, 聲音溫柔, 「當你學會熟練操作法器之時,你會得到在冥界的自由。」
而她卻在那片溫柔下感受到了徹骨的冷意。
一炷香時間過去, 雲歸被陸引鶴帶回到地牢之中。
她手中攥著長綾, 臉上沒什麼表情。
撕心裂肺的叫聲從別處地牢中傳來,哀轉悽厲。
每一聲都在撕裂她的耳膜。
來至冥界的罪靈都將受到殘酷的懲罰。
那麼她呢。
她的罪, 便是黑巫女這個身份嗎。
她想要得到自由。
若是著手逃出這裡, 她首先就要學會運用黑巫女的能力。
等她成為可以獨當一面的巫師, 此處或許就困不住她。
「在想冥君?」陸引鶴自然而然在她身邊坐下,一身狂戾散了大半。
在他不笑的時候, 不過就是一個單純的俊美少年,反倒讓人能安心親近許多。
她雙目清醒明亮,執起那條長綾。
「若我有朝一日真學會了逆轉生死之術,對你們而言,豈不是更加留不得。」
「黑巫能牽制住紅白二巫,等你真正成了黑巫女,才有被留下的價值。」他眸里卷著淡淡愜意,不曾看向她。
千百年來,三巫互相牽制,不曾變過。
少一個人,便組不成這局面。
頃刻間,雲歸神色凝住,喉間似是狠狠擰住了一般,聲音喑啞:「除了我之外,還有像我這樣的人。」
這是她第一次知道,世間還存在紅巫女和白巫女。
「是啊——」陸引鶴神色凜然,笑的殘忍,「紅巫女代表殺戮和死亡,白巫女代表拯救和生機,而你代表顛倒和逆轉,與她們相生相剋,亦敵亦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