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此刻都在舞廳里玩鬧,甲板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兩人走到一側,森澤航胳膊搭在欄杆上,露出一道好看的襯衣白邊和一塊銀色表面的手錶。
沛誠知道這塊表,他在二十六歲的森澤航手上也見過——黑色鱷魚皮錶帶,白金錶盤上雪花狀滿鑲了四百多顆碎鑽,連表扣都是白金鑲鑽,又騷又貴,問:「什麼時候新買的?」
森澤航笑了一下:「你總算發現了,手伸出來。」
沛誠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猶豫地伸出手掌,森澤航從兜里摸出另一隻手錶,沛誠下意識往回縮了一下胳膊。
「我媽媽送的生日禮物,你下個月生日,她一併寄過來了,讓我轉交給你,感謝你照顧我。」森澤航說,「手伸出來。」
沛誠不願意,推拒道:「太貴重了,阿姨太客氣了,我也沒怎麼照顧你。」
「這話你留著跟她說去,你放心,這塊沒那麼貴。況且她買都買了,也大老遠寄過來了。」森澤航舉著手錶,耐心地等著。
他拿著的這塊表雖同屬一個品牌,但不是一個系列的,棕色的錶帶看起來不是稀有皮,錶盤輪廓更為簡約硬朗,白金的質地十分溫潤,看起來更像瓷白色,相比起來確實低調了不少。沛誠遲疑再三,終於鬆口道:「過年回國的時候我去拜訪阿姨,再好好謝謝他。」
「對對。」森澤航根本不在乎這些,滿意地把腕錶給他戴上了。
在森澤航對「岳望錫」消費習慣的固有認知中,這塊表著實算不上什麼昂貴的單品,但沛誠還是第一次收到這樣貴重的禮物,不如說他還是第一次擁有這麼奢侈的一件物品,對著江岸的燈光左瞧右瞧,又用指腹摩挲著細膩光滑的腕帶,說:「謝謝阿姨,我很喜歡。」
「嗯。」森澤航淡淡地應了一聲。
兩人倚著欄杆沉默地看了一會兒江景,他忽地又開口問:「你以後想做什麼?」
沛誠側目看他:「什麼?」
「之前你問過我的,之前聊的也一直都是我,你呢?你以後想做什麼?」森澤航問。
「我?」沛誠哪有什麼長遠計劃,隨口說:「我就混日子唄,畢業了之後去幫我爸打點公司的事。」
「就這樣?」森澤航不太信,「你之前開導我的時候說了那麼多,很明顯是早就思考過這些事的,怎麼可能得出混日子的結論。」
「就是因為思考過才得出這個結論啊,我這個人沒什麼雄心壯志的,其他路都太辛苦也太挑戰了,我對自己的能力和毅力都沒那麼大信心,還不如在大家的期待之中選一條最穩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