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街道本就是沉悶的,仿佛只有黑白灰三種顏色,現在他的胸前出現了一抹艷麗的紅。
「這樣就好了,」沛誠說,「回去吧?吃飯了,在外面走一會兒還是好冷。」
「嗯……嗯。」森澤航似乎有些晃神,頓了半秒才答應,又張口道:「冷的話可以牽著我,我暖和。」
「想都別想。」沛誠瞥了他一眼,「你別以為英國就是法外之地了!」
「那你覺得……我就是這麼一問,我就是想大概了解一下……」森澤航支支吾吾地選擇了半天的措辭,「按照你的打算,你覺得什麼時候適合我們……就是,大張旗鼓的、明目張胆的、肆無忌憚的……」
「行了行了,」沛誠打斷了他的四字成語接龍,「我還沒答應你要小心翼翼的、舉步維艱的、穩中求進的,你已經開始跑步進入共產主義了。」
森澤航笑起來:「做人不要這麼保守嘛,步伐這麼慢,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呃,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趕英超美?」
「我……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心理上的。」沛誠說。
森澤航愣了一下,回頭看他,意識到沛誠這次沒有顧左右而言他,也不是在糊弄或者開玩笑,而是認真的。
沛誠清了清嗓子:「說實話,你和我表……說這些,送我花也好,平時粘著我,我並不反感。我當然喜歡你,但的確從沒往戀愛那方面考慮過。」
不知道是不是身處遙遠的異國他鄉、周圍一個熟人都沒有的緣故,沛誠覺得這些真心話忽然好說出口了一些。
「我把你當朋友,覺得你是一個很可愛也很善良的人,但從沒有想過這個關係需要更進一步,到男……男朋友的地步。」沛誠說,「當然了,在你那天晚上和我表白之後,我就開始思考起了這種可能,排除它最初聽起來是一個十分荒唐的想法之外,我也不想要隨隨便便地答應你或者拒絕你,因為我們……」
沛誠頓了頓,艱難道:「我們是好朋友嘛。」
五十五分,這就是我們之前友情所價值的分數。
森澤航沒有插嘴,認真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