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澤航卻回答他說「那就太好了」。
所以他究竟都知道了什麼?沛誠心中驚濤駭浪——不可能吧,鬼魂附體這麼荒唐的事,不會有人往那個方向去想的。
就算有所懷疑,就算覺得和他和原來的「岳望錫」不是一個人,那也應該是好幾年前剛穿過來時候的事了,怎麼會在這個節點露餡?且不論他身為「岳望錫」行走世間已經五年,無論是靈魂還是殼子於外人看來早已渾然天成、融為一體,更別提青少年成長的過程本就飛速,就算岳望錫性格發生變化也是常理之中。連他看森澤航時,也會常常覺得他根本沒有改變,但偶爾才驚覺——他已經和當初那個抱著跳跳糖蛋糕當寶貝的少年完全不同了。
不止是外貌和體格,森澤航在個性和為人處世上也成熟了不少——他已經很少露出那種少年人不知愁的無聊神色,大部分時間都忙碌而專注——雖然在沛城眼中,那不過是哈士奇在非癲狂狀態下給人造成的錯覺罷了。他從不關心他人是非,是打心底對這類訊息沒有一絲興趣,但饒是如此,森澤航處理人情世故的方式也機敏了不少,學會了各種省時省力對付外人的方法,這點倒是讓沛誠想起了26歲的他。
所以難道說……其實森澤航心中對自己的「真實身份」一直有所懷疑、從未打消?那他為什麼不問呢?明明是和自己如此親密的一個人,正常人會不去追根究底嗎?
他沒有問,是覺得不重要?還是在等沛誠搞不好哪天自己就坦白了?
沛誠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實在無法準確描述自己當前體會到的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可能真的太久沒看兔子APP,有些過於放鬆了,他也忽略了森澤航有多聰明敏銳。
甚至在他還沒想好託詞的時候,森澤航已經洞察到了自己也許有特定的理由,故而無法向他說明。
他是如此地信賴自己,到了幾乎令他落淚的地步。
「我……」沛誠開了口,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好要說什麼。
但森澤航十分耐心地看著他。
「我並不知道未來將怎樣發展,也不知道你創業的結果會如何。在你給我介紹之前,我還從沒聽過李翀汶這個名字。」沛誠決定選擇部分真相來坦白,「不過見到他的第一秒,我就覺得他應該能夠成為一個不錯的合作夥伴,除了他性格好、專業能力強之外,他言談中透露出的、碎片化呈現的價值觀我覺得和咱們應該挺吻合的。但除此之外,其實我沒有什麼確實的證據,可能只是一種直覺。」
森澤航點點頭。
「並且,不管你最終是不是選擇和他一起合作,或者退一步說,是不是選擇這個項目、甚至人工智慧這條賽道,我都百分之一萬認為你一定能夠成功。不是為了誰,不是為了我,也不是為了你爺爺,而是為了能夠達成自己的理想和願望。」沛誠微笑道,「因為你運氣向來很好不是嗎?」
森澤航嘆了口氣,說:「結果你不也是一樣!」
「我怎麼了?」沛誠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