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最終到底是什麼目的呢?」沛誠自言自語道。
他現在已經隱約有些察覺到了,這個系統的所有任務,看似是在針對森澤航,其實每個挑戰的設置都為他更上一步鋪就了階梯。如果所有任務劇情都如常開展,那麼單輕辭會讓他看清身邊的誘惑,閔效禹會讓他明白用人的原則,岳望錫會讓他理解「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而姜遠聲的存在,大抵是為了說明「在現實面前,有時候自尊心這種東西,須得為實現目標而讓位妥協」。這樣看來,這個系統的目的不像是要毀了他,更像是幫他來渡劫的。
簡直就是個冷酷霸總養成手冊嘛!
而自己,就是渡劫路上被散雷劈死的小妖。
所以,森澤航的確是系統的天選之子,諷刺的是,這個認知正是他當初進入系統時的第一反應,途中幾經更改,到最後又回到了這個結論上。
沛誠又看了幾遍姜遠聲的角色信息,心裡實在沒什麼幹勁,但又盼著趕緊清空任務,結束掉這一切。知道森澤航最終大抵會安全無憂,那麼這次無論是什麼發展,任務完成後自己又將迎來怎樣的結局,他都不在乎了。他疲累不堪,只想休息。
「我準備好了。」沛誠說。
「好。」兔子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賅。
沛誠認命地閉上眼睛,熟悉的白光再度亮起,這次卻久久沒有淡去。
直到有人通過麥克風喊他的名字,沛誠才驚訝地睜開眼。
頂著刺眼的光照,他眯著眼睛瞧了半天才對上焦,赫然發現原來不是穿越沒有結束,而是他現在正被鎂光燈照射著。台下烏泱泱賓客滿座,在暗處仰頭看著他。
沛誠僵直脖子低頭一看——抹胸裙,魚尾婚紗擺,手捧花。
他再次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好,很好。
第一次把我扔到酒會上,第二次把我扔到面試現場,第三次把我扔到課堂里,第四次乾脆直接讓我魂穿婚宴現場。對死兔子抱有任何一絲僥倖的期待,都是我太傻太天真。
「姜遠聲,你還好嗎?身體不舒服?」耳側傳來熟悉的聲線。
那是已經成熟的、年過三十的森澤航的聲音。
「沒……我沒事。」沛誠勉力睜開眼,偏過頭看他。
這一次他需要微微仰頭才能和他對視——森澤航穿著白色的西裝,頭髮全部梳到腦後,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和濃墨重彩的眉眼,語氣中雖有關心,神色卻是淡淡。
沛誠饒是已經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近距離直面這張臉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和那時候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