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隊的最後一個音符散去,周圍響起掌聲,沛誠鬆開搭在對方肩上的手,想要往後撤卻紋絲不動,反而被摟得更緊了。
這是在幹什麼?不會又要突然親我吧?沛誠心如擂鼓——雖然形態變化了,但哈士奇的本質就是發癲,他不會又要給我搞什麼么蛾子吧!而且……
過去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傢伙怎麼瞬間連性取向也流動了,連女人也能親下嘴了?
沛誠腦內頭腦風暴,但森澤航低頭靜靜看了他一會兒,才慢吞吞地鬆了按在他背後的勁,然後又順著手腕牽起他,向左右分別彬彬有禮地致謝。
沛誠昏頭昏腦地,宛如提線木偶一般,渾渾噩噩間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牽著他的那隻手好熱。
那隻手乾燥滾燙,幾乎要將他灼傷。沛誠萌生出一股更加強烈的、想要立刻逃開的衝動,但放眼望去,他實在沒有什麼熟悉的人,或者說那些即使熟悉的面孔對他而言也沒有一絲吸引力。
姜遠聲父母自不必說,對於沛誠而言他們目前就是陌生人,而無論是森家父母還是岳崢,上一世里,他們起初都曾把自己當兒子或至少是親近的小輩看待過,可當兩人剛表現出一絲違抗和反骨,他們立刻放棄了他。
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這樣。
於是他還未邁出的腳步又生生停住,無奈只能遙遙跟在森澤航一步之遙,去吧檯取了一杯香檳,背對人群,不想和任何人對視。
下一刻,森澤航的氣息又從身側貼了上來,耳畔傳來他低沉的聲音:「要去和爺爺和你爸媽打個招呼嗎?」
沛誠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驚魂未定地回頭看他:「好……好,你別離我這麼近,好熱。」
森澤航倒是很配合地退開半步,支起手肘,耐心地等著他。
於是沛誠一口悶掉了杯中酒,挽上森澤航胳膊,小聲說:「等會還是不呆了,我好累,想回家休息。」
森澤航目不斜視:「聽你的。」
兩人笑眯眯地打了一圈招呼,客套了一番希望大家玩得盡興,表示自己需要早退,請各位理解之類的話。賓客中不知誰說了一句「洞房花燭夜」,所有人立刻會心笑起來,十分輕易就接受了這個理由,順利放他們回家。
出得會場後,森澤航沒有招呼司機,反而拉開副駕車門後,自己又坐進了駕駛座。
沛誠走到車門邊,彎下腰問:「你送我?」
森澤航只含糊地嗯了一聲,斜眼瞥道:「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