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暗了下,電影畫面慢慢的亮了起來。
說話的人都收了聲。
畫面是由昏黃色的光捕捉空中細小的灰塵開始的,這是一個長鏡頭,平移著把一個家收入鏡頭中,水池未洗沾滿醬料的盤子,桌面上常年凝固的油漬,窗前枯死的盆栽和窗外晾曬著的衣服,無聲的訴說著這個家是有多少年的生活痕跡。
鏡頭一直是往外的走陡然一轉,像是一個人扭頭一般,從晾曬衣服後面的窗戶里看到一男一女激烈的爭吵著什麼。
李滄東的很多片子都不夠的友好,不管是綠洲亦或者是詩,畫面和情節都晦澀難懂的多,喜歡的人覺得是精品,不喜歡的人覺得浪費時間。
但這一部湖光不一樣,你只要去看就能對這部電影印象深刻,不,這個話不準確,你要是去看電影會對那個像是一生都在流浪的女孩感興趣。
她像是湖光一樣,你能看得到但是卻觸摸不到。
愛你時欲與你殉情,不愛你的時候你如塵埃一般不會入她的眼。
深情又冷情。
自私的讓人咬牙切齒,但又因為是她不忍心過多的責備。
湖光是大家的電影,有好像成為了鄭允熙自己的電影一樣。
不是說其他的演員表演得不好,只是她像是有魔力一樣,在李滄東的鏡頭下她過分的迷人,冷調頹唐的色彩更加深了她的生機勃勃。
「我都快因為她醉了。」一位來自法國的記者說,相信今晚之後整個威尼斯都要記住這張臉。
她周圍的人點點頭,很認同這句話。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沒有從電影畫面上離開。
金佳人騎著機車飛馳在無人的街上,身後抱著她腰的則是李美妍,脫離了家庭的女人臉上都是肆意,但比她更為瘋狂的是開車的人。
油門壓到最底。
他們似乎都要飛了起來,所過之處機車的轟鳴聲讓人不堪其擾,一盞接一盞的燈亮了起來,似乎像是一場別開生面又毫無道德的煙火。
李美妍從來沒有這樣過,靈魂的枷鎖已經放開。
她死死的抓著金佳人,就像那溺水的人握住了唯一的一根浮木。
但那浮木真的是浮木嗎?
「阿西吧!金佳人你這個狗崽子!」一個男人的罵聲震破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