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輕描淡寫道:「至少我想不出來自己必死的理由。」
勝利的喜悅充斥著明皎的心頭,他並未聽出來雲棲話中的意思。
「哥哥原本確實可以不死的。」明皎歪著頭看了雲棲片刻,而後輕笑道,「其實有那麼一段時間,我還是真心仰慕過你的,哥哥。聞風林曾經跟我提過不止一次要帶我回去跟你同住,可惜了,某些人親弟弟不認,反而對撿來的狗這麼死心塌地……嘖,被狗操就那麼爽嗎?」
明皎原本只是為了羞辱雲棲,可他這話重複了已經不止一遍了,正當他以為對方不會回答時,雲棲卻扭頭看了他一眼,眸色像是無機的玻璃一樣,不帶絲毫感情。
「看出來我寧願和他在一起,也不願認你這個雜種這件事,讓你一直耿耿於懷。那現在我告訴你,」雲棲輕描淡寫道,「是很爽,怎麼了?」
雜種這種詞從雲棲嘴裡說出來的殺傷力簡直大到驚人,明皎聞言突然一頓,遊刃有餘的表情突然消失了幾秒,露出了下面瘋狂的底色,他帶著惡毒和嫉妒的神情深深地看了遠處的段星閣一眼。
這似乎已經成了他的心結,哪怕他自詡為主角,也無法逾越的鴻溝。
血脈相連卻比不過一個外人,他在雲棲眼中永遠是一個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可那個出身比他還要卑賤的,保姆的兒子,卻能登堂入室,正大光明地喊他哥哥。
哪怕這條養不熟的白眼狼曾經拋棄過他,可當他回過頭搖尾乞憐時,雲棲還是不計前嫌,甚至願意自降身份和他在一起。
明皎在短暫的嫉妒後很快便收斂了神色,他看著雲棲笑了一下。
「哥哥既然這麼喜歡他,要不這樣吧。」明皎歪了歪頭,「其實你也可以不用死,財產贈予的協議書我已經起草好了,你簽了字。」
「再讓他把自己的右手切了……」他笑得惡意,「我就饒了你怎麼樣?」
段星閣微微眯了眯眼,對他的挑釁沒多大反應,可全程冷靜自若地雲棲卻扭頭看了明皎一眼。
他什麼都沒說,那一眼卻把明皎看得一愣,透骨的涼意從腳底一路滲到了頭頂。
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竟然被一個眼神唬住的明皎當即惱羞成怒,拽著雲棲往後退了幾步,兩人徹底暴露在大雨中,雨水瞬間落在雲棲的鎖骨上,沖刷著那處剛剛被割開的傷口,血水不斷往下淌。
段星閣見狀心疼得眼神像是淬了毒,眸底的戾氣幾乎要溢出來了,明皎帶著絲毫不怵的怨毒和他對視。
「你說的條件實在不怎麼樣,威脅人不是這樣威脅的。」雲棲一個最危險的人,此刻卻成了全場最冷靜的人,他仿佛感受不到鎖骨上的疼痛,轉而道,「我記得,你舅舅那裡放著什麼東西吧?」
明皎聞言一愣,回過神後驀然變了臉色,他似乎沒想到雲棲能從他隨口的一句話中將目標鎖定,但他很快便穩下了神色,笑了一下:「哥哥什麼時候知道的?而且竟然你已經拿到了那份原件,又何必上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