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也不避諱:「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病情快些痊癒。」
段星閣一愣,回過神後連忙為自己辯白:「我現在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要不是為了倒這什麼破時差,我其實早就痊癒了!」
雲棲笑了一下,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別說大話,等今晚看一看。」
而真到了晚上,事實證明段星閣確實在說大話。
段星閣當晚的症狀比第一晚強了許多……當然只是相對而言。
他依舊說一不二,說用什麼姿勢就用什麼姿勢,說要讓雲棲哭出來就非要聽他哭出來,掉眼淚的那種都不算,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極其霸道。
但云棲開口詢問時,他回答的語句卻沒之前那麼顛三倒四了,邏輯也跟著通暢了不少。
雲棲咬著手背勉強止住了哭腔,帶著濃濃的鼻音開口道:「你上大學的時候……」
段星閣不等他說完便開口道:「那些表白的人我都拒絕了。」
雲棲一怔,回過神後有些想笑,可嘴角還沒勾起來,搖搖欲墜的眼淚倒是先掉了下來。
他抬手要擦,卻被往日那個會主動為他擦眼淚的人一把按住手臂,就著夜色一聲不吭地欣賞著他哭出來的樣子。
正常情況下的段星閣是個話很多的人,然而夢魘狀態下的他卻和往日截然相反。
眼下的他一句多餘的話都不願意說,就那麼安安靜靜地看著懷中人。
對於雲棲來說,這其實是個很羞恥的過程,被親手養大的孩子宛如品鑑般一點一點地觀察著他哭泣時的每一個細節。
連發梢的顫抖都被人收進眸底,好好地珍藏在記憶中。
更要命的是,哪怕等到明天段星閣真正醒來,這些記憶依舊不會消退,反而會永久地刻入段星閣的腦海中。
之後無論雲棲以怎樣的嚴肅神色出現在段星閣面前,對方看到後的第一反應恐怕都是今日他咬著手背哽咽求饒的模樣。
過了不知道多久,一隻手捏住雲棲的臉頰,輕輕抬起後,卻不是來給他擦眼淚的。
那手指撬開雲棲微張的嘴唇,碾著他收不回去的舌頭。
淚水混雜著含不住的唾液從嘴角留下,可雲棲卻並未像往常一樣惱羞成怒地拍開他的手,反而異常順從地張開嘴,任由段星閣動作,直到對方滿意後才開口道:「你昨天說的從窗戶上跳下去……是怎麼一回事?」
哪怕此刻的雲棲狼狽不堪,但如果是白天的段星閣,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危險。
那雙水光瀲灩的眸子之下藏著毫不掩飾的暗流,那不是被他蹂躪到花蕊都綻放的薔薇,而是將他養大的毒蛇。
可夜晚的段星閣因為雲棲的順從而感到無比的滿足,此刻的他完全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聞言低頭吻著懷中人的嘴唇,過了很久才道:「……是藥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