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蘇緩緩接過,高深莫測道:「你可真是以德報怨。」
此話聯繫起對方前幾日的迷惑發言,使得郁景徐更加一頭霧水,「我們之間有過什麼恩怨嗎?」
「有啊,只不過你不知道而已——我就是那個在作品匿名交流會上和你抬槓的人。」
郁景徐沉默了好一會兒,誠實道:「我不記得了。」
像孔蘇這種極度自我的人果然小小地破防了一下,「我當時還說你寫的文章很虛偽。」
郁景徐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起了孔蘇所指的事,雖然他學生會面試受挫,但卻順利進入了志願團和文學社。
後來因為課業和學生工作的衝突,他也不怎麼去參加後者舉辦的活動,只在學期初的時候參加了一次線上的匿名作品交流會。
當時的他還處於深沉的焦慮與自我厭棄之中,之所以敢於分享書寫自己心境的隨筆,便是為了尋求共鳴。
但他僅僅只在文中表現了他的心理狀態,卻沒有提出任何的解決方案,因此通篇讀完難免覺得其有無病呻吟之嫌。
不過光是他在文中所揭露出的那些內心苦悶,已足以使在場的每個人反思,反思迄今為止自己所做之事是否有意義。
線上評論區里那道質疑虛偽的聲音的確讓他產生了自我懷疑,郁景徐在當時也沒有忙於自證,而是表示,自己會在解決這種迷茫之前,按部就班地做好每件事。
「原來是你啊。」縱然回想起了這件偶然間的小事,郁景徐的語氣也沒有發生任何波動,始終平淡無比。
他也沒有去追問對方,既然是匿名交流會,那麼又是如何得知作者身份的。
孔蘇對這副模樣的他沒轍,坦白道:「我當時還去找社長問了作者是誰,想認識一下,結果後來發現你和卓蔚成走得很近,就不想了。」
?郁景徐眼中的惑色更甚,所以這又關學長什麼事?
「我不喜歡他的做派,明面上感覺和所有人都能說上話,實際這種社交也只是為了方便滿足自身利益罷了,但他好像還挺享受當這種風雲人物。」
郁景徐皺眉,難得在聆聽時打斷了對方,「我覺得你在不了解學長的情況下,貿然做出這樣的定論太過主觀,有失偏頗。」
對方卻自顧自地話鋒一轉,「我本來面試的就是校學生會的文娛部,才藝都有專業的認證,但他還是做主把我調劑到了實踐部,而最後入選的那幾個幹事都是事先在迎新群里和他混熟了的人。」
說及此處,孔蘇反問郁景徐道:「這些事情,他肯定不會告訴你,你也確實不知道吧?」
他如願以償地看到郁景徐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我知道自己性格上有很大的缺陷,但我覺得在才藝無缺的情況下,他不至於連這個機會都不願意讓我嘗試一下。」
「而且,作為他的朋友難道你不會覺得不公平嗎?他身邊有那麼多人,可是你的身邊只有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