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枚憋笑憋得難受,手在桌子底下狂懟何復,「狗兒?」
白初賀面色如常,大慶哈哈大笑了兩聲,「狗兒小時候不愛說話,凶得很,你跟他說什麼他都眼睛一瞪,跟野狗似的,我們就都叫他狗兒。」
另外兩個人本來就對白初賀小時候感興趣,聞言來了勁兒,「真的啊?」
大慶又拍了下白初賀的後背,「可不,那時候所有人都煩他,你說一個小小孩不賣乖,天天拉著個臉,還不搭理人,誰能喜歡。」
牧枚揶揄道:「沒少打架吧。」
「打架?」大慶笑著搖搖頭,「打架這種小孩之間的吵吵鬧鬧算什麼,那時候打起來都是往死里打,要命的。」
他又隔空指了下白初賀的額角,「狗兒這傷就是小時候打出來的,現在看著不起眼,當時狗兒才六歲,傷口差點拉到眼睛,我給縫了幾針。」
白初賀吃了口面,「縫針的技術不如做面的技術強。」
大慶自豪道:「那可不,專門去別的麵館打下手幹了兩三年才學來的。」
兩人說得稀疏平常,仿佛在談論家裡長短,但牧枚和何復卻聽得變了臉色。
大慶這模樣一看就是前社會閒散人員,五大三粗的,恐怕壓根就沒有什麼醫學知識。
聽他們兩人的語氣,白初賀的傷口是硬生生縫起來的?
牧枚又瞟了一眼白初賀額角的瘢痕,花瓣似的,還能看出點脈絡。
原來是縫針的痕跡?
牧枚光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更不敢想當時才幾歲的白初賀怎麼忍下來的。
對面大慶已經聊到了別的,邊聊著白初賀,邊上下打量著何復。
「狗兒倒沒怎麼長變,小時候就挺板正,長大了看著也是個帥哥,就是還是那副不咋理人的死樣子。」
大慶給自己也下了碗面,仰脖把湯給喝了,抹了下嘴,又瞅上了何復,「倒是小月亮變了不少啊,小時候長那麼乖,跟小女娃似的,這怎麼長大之後連眼睛都變小了?」
陶瓷的海碗擱在桌板上,咯擦一聲,白初賀把筷子搭在碗邊,「這不是小月亮。」
大慶撓撓頭,「我是說看著不太像。小月亮咋沒過來呢,我記得他腸胃不行,吃不得辣,等他過來的時候我給他下碗清湯的。」
夜風順著門帘吹進來,有點冷。
白初賀手指摩挲了一下面碗。
湯已經有點冷了,暖不了手指。
「我不知道。」
旁邊的牧枚和何復一下子明白了他們嘴裡的小月亮是誰。
大慶愣了愣,手都捏緊了,青筋鼓起,看著很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