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哽住,剛想開口,白初賀的眼睛飄過他腳邊蹲著的杜賓,「該不會有狗毛吧?」
杜賓搖了兩下尾巴,蹲坐下來,英姿颯爽。
「你有好好清理打掃嗎?」
「房間裡是不是還噴香水?」
「也像你學校桌膛一樣亂七八糟的?」
白初賀每說一句話,白皎的臉就紅上一分。
等到白初賀接連說了三四句,白皎的臉幾乎像是燒了起來。
白初賀還在說,白皎終於忍不住了,漲紅著臉,梗著脖子大叫了一聲,聲音裡帶了點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委屈,「我很愛乾淨的!」
「房間不是粉色的!」
「小狗不會上床,地板每天都有吸塵器打掃!」
「我房間不噴香水,只是放了一點香薰而已!」
「我桌膛不亂,就是放的東西多!」
白皎胸膛一起一伏,連白生生的脖頸都蒙上一層紅。他兩步過去,不管不顧地抓住白初賀的手,「不信你來看!」
白初賀看見白皎後腦勺的那搓頭髮氣得翹了起來,隨著主人的腳步一動一動,看起來委屈又氣憤。
他的視線再往下挪,露在白皎抓著自己小臂的那隻手上。
白初賀第一次提起了興趣去打量一個人。
那隻手腕骨微凸,因為皮膚白的緣故,青紫色的血管依稀可見,襯得皮膚白得透明。
但又因為當事人氣鼓鼓的原因,連關節都蒙了一層紅。
白初賀莫名其妙地回想到他第一次見到白皎的那天,白皎剛睡醒,眼皮泛著紅,臉上寫滿了「我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嬌氣包。」
他那時只看了一眼,沒再留意第二眼,這次倒是終於正眼看了一回,看到了點不同的東西。
嬌氣包抓著他的是左手,食指上貼著一片有點眼熟的軟凝膠,白初賀稍微想了一下,想起是那天家宴的時候嬌氣包燙傷了手,自己拿給他的。
不光是食指,現在無名指也貼著一層創可貼,不知道又受了什麼傷。
嬌氣包真的很容易受傷。
走廊的燈只開了二檔,,但不夠明亮。嬌氣包的手被攏在陰影里,明明滅滅,白初賀順著那幾根白得細膩的手指看下去,看見掌心裡似乎有細小的傷疤。
但燈光太過昏暗,白初賀沒能看清,只是感覺那些傷疤已經變得極淡,微微發白,在這種情況下不仔細看得話很難看得出來。
像是經年累月留下來的傷痕,因為已經過去了很久,所以幾乎融在了皮膚的紋路里,只能從發白的印記中窺得一二。
白初賀心裡又划過一陣違和感。
他很少對什麼東西感覺到違和,但回到白家這短短的一星期,他心裡已經兩次冒出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