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本掉在桌子底下,白皎剛想彎腰撿,聽見何復忽然出聲。
「初賀本來就忙,你能不能別一天到晚給他添麻煩了?」他看了一眼白皎。
白皎站在書桌邊,還維持著伸手要撿東西的姿勢。換下來的衣服疊的很整齊,掛在了椅背上。
都是一樣的衣服,偏偏就白皎穿上了就皮膚過敏。
明明不是寒冬臘月,是白皎自己理解錯了他話里的意思,在門外站了一小會兒就像遭了多大的罪一樣,又是眼圈紅又是打噴嚏。
都是人,就白皎嬌氣,就白皎特別?
何復覺得白皎渾身上下每個地方都和這裡格格不入。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投了個好胎,一出生就吃喝不愁過到現在。」何復忍不住諷刺了一句,「知道你嬌氣,說你兩句就好像給了你委屈受似的,就跑去跟賀子哭鼻子瞪眼的——」
說到一半,白皎打斷他,「我沒和初賀哥哭鼻子瞪眼啊。」
何復心頭火更旺了。
白皎進來的時候那個模樣,換誰看了都以為他受了欺負。
「我還以為只有女的才這樣,沒想到你一個男的也娘們唧唧的。」
白皎皺起了眉,「女的才這樣?什麼意思?我身邊的女生都很好啊,我也沒有娘們唧唧,你不要這麼說。」
何復有些不耐煩了,「你金貴,在這裡委屈你了,這次聽懂了嗎?」
白皎的眉頭皺得更緊,和那張稍顯稚嫩的臉不太相符。
何復說的話彎彎繞繞,他沒聽明白,他想了想今天何復對他不算很友善的態度,忽然靈光一現,感覺自己想明白了什麼。
白皎的眉頭松下來,心裡產生出一種想明白事的滿足感,臉上萌生出了悟的表情,很認真地開口詢問:「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是我哪裡做的不對嗎?」
是哪裡做的不對嗎?
何復雙手插兜,心裡的火氣到達了頂峰。
「你說呢?」
白皎腦袋轉不過來彎,以為何復只是單純地像他剛才提問那樣詢問他。
他仔細地想了想,「今天跟著哥哥過來是我不太對,其他的應該沒有什麼了吧?」
「沒有什麼了?」何復諷刺地回了一句,「你不覺得你的存在就很不對嗎?」
白皎有點呆,「啊?」
何復積攢了許久的火氣終於爆發了。
「啊?」他模仿著白皎的語氣,「我最煩你這個樣子,裝天真給誰看啊,啊?你自己心裡沒數嗎,你是白家的人嗎,你住的地方,穿的衣服,讀的書,本來應該是誰的東西,你自己不清楚嗎?」
不等白皎出聲,何復繼續開口。
「你一直在白家好吃好喝呆著,你能知道賀子什麼?賀子小時候怎麼過來的,吃了多少苦,你這種人能想像到嗎?」
何復覺得自己算得上是白初賀的髮小,白初賀雖然對童年提及的不多,但他不是傻子,多少能看出來一些。
白初賀吃過的苦是一般人想像不到的,更別說面前這個嬌滴滴的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