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啊...對了,他說他要做個風鈴。」
玻璃杯擱在檯面上,白初賀倒水的動作有些遲鈍,直到水從杯沿溢出來一些,灑到了手背上,他才出聲。
「貝殼風鈴?」
「對。」大慶一轉眼,急忙道,「灑了灑了,別倒了。」
白初賀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袖口已經被打濕一片。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喉嚨滾動,將這口水用力咽了下去。
「這麼渴啊。」大慶笑話了他一句,隨後也喝了口水,看著客廳暖融融的檯燈光線,「狗兒,你跟我說說,你這房子收拾的這麼好,是不是因為想著小月亮來著?」
乾乾淨淨的玻璃杯上倒映出這間廚房的碗筷,奶黃色的瓷碗,上面是布丁狗的圖案。以前牧枚跟著白初賀去買東西,看到白初賀挑的這些碗筷時,捧腹大笑了半天。
大慶也看到了,但大慶沒有笑,語氣稀疏平常,仿佛在聊一些再自然不過的家裡長短。
白初賀已經很久沒聽過別人用這樣的普通又自然語氣提起小月亮和他們的童年。
他身旁的人都顧忌著他的情緒,從來不說,也不會主動提,哪怕必要時提到了,也是一邊觀察著白初賀的表情,一邊小心翼翼地開口。
但旁人的這種反應反而不斷地提醒著他弄丟小月亮的事實,不經意間加重他內心的壓力,讓他疲憊不已。
也不斷地提醒著他,小月亮確實已經走丟了,而且也許再也找不回來了。
只有大慶會用這樣平和又自然的口吻提起那個孩子,仿佛篤定那個孩子還在他們身邊,他只是出去玩了一圈,他們只是暫時不得相見。
「嗯。」白初賀破天荒地主動說起自己的想法,「他喜歡小花小草,我收拾乾淨點,他能住得舒服點。」
「對。」大慶贊同道,「小月亮肯定喜歡,他老早就想要個小房子了。」
白初賀點點頭,「大慶哥怎麼還不睡?」
大慶笑了兩聲,「我這不第一次來你這兒,之前也沒睡過這麼幹淨的地方,還挺不習慣的,躺了半天想出來喝口水吹吹風啥的,結果聽見你在打電話。你跟誰打電話呢,聽你語氣怪怪的。」
大慶原本只是隨口一問,白初賀從小就不愛把自己的事告訴別人,他倒也沒指望白初賀會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