嗑瓜子的聲音再次響起,火車裡開了空調,但空氣流通不暢,白皎覺得昏昏沉沉,趴在桌上半睡不醒。
犯迷糊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他覺得自己才剛剛醞釀好睡意想打個盹,肩膀就被白初賀輕輕拍了一下,「到了。」
白初賀避開了白皎的肩傷,但白皎太困了,沒有注意到。
他只好把已經湧上來的睡意全部壓下去,身體傳出不滿的信號,腦袋慢慢悶痛起來。
「很困嗎?」白初賀在一旁輕聲問,「一會兒打個車,車上睡會兒就能到家了。」
白皎胡亂點點頭,迷糊地看著白初賀替他拎著那個可憐巴巴的布丁狗挎包。
牧枚在後面瞧了眼眼神已經開始發飄的白皎,在白初賀身邊低聲開口,「他之前不是老毛病犯了嗎,今天太晚了,明天得送他去醫院檢查檢查吧?你家那邊——」
她對白初賀和白皎的母親宋琉的狀態聽說過一二。
「該怎麼說就怎麼說。」白初賀平靜道。
如果白皎要去醫院,那今天在講座後遇到的事就不可能繼續瞞著家裡人。
牧枚有點憂慮,「要說啊?還是不說了吧,萬一你家裡人覺得有什麼的話你豈不是——」
牧枚話沒說完。
她雖然感覺白家的長輩們都是很明事理的人,應該不至於把事情怪到白初賀頭上。但白家的情況本來就很複雜,白初賀才剛回去這麼段時間,她覺得這麼複雜的事情能免則免,實在沒必要搞得這麼緊張。
白初賀一眼就看出牧枚擔憂的是什麼。
火車到了站,清冷的空氣湧進來,終於讓車廂內混沌的味道散開,給人一絲清明。
他垂下眼,看著自己拎著的那個絨毛結成一縷一縷的挎包。
「沒事,本來就是我的錯。」
牧枚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但最後沒有再繼續說什麼。
白皎和大慶在前面一點的位置,先行下了車,站在月台上等他們。
大慶見白初賀和牧枚遲遲不下來,走上前去,想在他們下車時搭把手。
夜風襲來,白皎雙手老老實實地插在兜里,脖子往圍巾里縮了縮,看著散開的人群,自己往後退了兩步,不想擋住其他人的步伐。
他本來就困得慌,冷風一吹,他覺得腦袋更加暈乎了,雙腿發飄,後退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一位經過的乘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