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白初賀的電話後,宋姨一開始沒有離開這間雜物室。聽到白初賀說白皎受傷了,她才匆匆離開。
聽見白初賀提議說讓白皎在陰家巷住一晚時,宋姨心裡咯噔了一下,雖然嘴上答應了,但其實不知道該怎麼和宋琉說。
她掛斷電話回來後,宋琉已經正拎著一件上衣,似乎在想要和那條褲子搭配著掛在一起。
宋姨想了很久,發燒的事情好瞞,但在外留宿這件事情是糊弄不過去的,她還是和宋琉實話實說,但隱去了白皎發燒的部分。
她只說火車誤點了,到海市時已經太晚,陰家巷離火車站近,白皎和白初賀決定在那邊住一晚,早上回來。
意外的是,宋琉雖然沉默了一下,卻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頭說了聲好。
那套上衣最終被宋琉放了回去,宋姨聽見白遠問她不繼續搭了嗎,宋琉說,孩子大了,這種小事留給他們自己決定吧。
說出這句話時,宋姨看見宋琉一直微俯著的身體站直起來,仿佛終於卸掉了一直以來積壓在心裡揮之不去的沉重之物,重新變得輕鬆又愉快。
而後宋琉又拉出了一個乾淨的箱子,把裡面的東西也挨個清了清並不存在的灰,整理了一遍。
箱子裡面的東西比起衣櫥里嶄新精緻的衣服,則要顯得破落得多。
有一個小小的書包,已經褪色開線,但能看出原本的顏色很明亮。
所有東西都裝在書包里,宋琉有時會像現在這樣拿出來清理一番,但清理完之後,仍然會仔細地按照最初的模樣放進書包里。
有一束乾枯的狗尾巴草,幾截邊緣毛剌剌不知道什麼用處的緞帶,一串穿的扭扭歪歪的貝殼,一支已經折了角的風車。
還有一張認認真真折成豆腐塊的旅遊宣傳袋,巴掌大小的折面上,剛好露出了「南市」二字。
宋琉看了很久,轉頭和白遠宋姨笑道:「這么小個書包,沒想到能裝下那麼些東西。」
說完,她轉身摸了摸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上來的杜賓的腦袋。
兩個人一起陪著她整理,整理好後,又和宋琉一起把堆了一整箱的錄像帶和光碟取了出來,仔細檢查有沒有消磁或者損壞。
等白遠勸宋琉早些休息的時候,杜賓仿佛通人性似地離開了。只是離開不久後,宋姨隱約聽見樓下有動靜,她擔心是杜賓在調皮,和宋琉白遠打了聲招呼後就下樓去看。
沒想到二樓亮起了燈,更沒想到走到打開的臥室門前,是白初賀在裡面。
「不是說來回太折騰嗎,怎麼回來了,小寶也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