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詢問宋琉為什麼不想白皎去陰家巷的那個夜晚,宋琉沒有欺瞞他,但也沒有說完全,最後只是告訴白初賀,「他身體不好。」
而宋姨也同樣避重就輕地在他問白皎為什麼不能吃止痛藥的時候,說「他小時候發過高燒,體質不太好。」
太陽穴隱隱跳動,不斷地傳來悶痛的感覺。
白初賀控制著自己,強迫著自己去想,這其中到底是什麼原因。
他覺得他隱約有了點感覺,否則他的頭不會突然這樣悶痛起來,愈演愈烈。
「...你們之前說過,他身體不好,是說他因為高燒失憶的事情嗎?」
白初賀問出這一句後,很想快點得到一個回答,來中止這股頭疼欲裂的感覺。
他抬頭去看面前的三人,眼神像是一個剛出世而求知若渴的人,甚至不知不覺地夾雜進一點懇求,等待著有個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他看見宋琉的肩塌了下去,指關節抵著眉心。她的長髮垂了下來,白初賀沒辦法看見她的表情,只看到那些發梢似乎輕微地晃動起來。
宋姨坐在不遠處,她的雙唇倒是動了動,但沒能迎著白初賀的視線發出任何聲音。
似乎不是難以啟齒,而是無從開口。
「是這樣的。」
終於,一樣沉默許久的白遠開口,白初賀看著他,奇異地在他臉上發現了和自己沉默不語時高度相似的表情。
「剛才你媽媽說了,弟弟被我們發現的時候就已經在發燒,而且耽擱了很久。」
白遠生硬地停頓了一下,似乎是為了接下來揪心的話尋找一個稍微委婉些的說法。
但真相總是令人刺痛的,不為任何言辭所緩和。
「醫生給他檢查之後,跟我們說,他應該在之前就發過一場高燒,但沒得到及時的醫治和護理,留下了病根,所以才斷斷續續地發燒。」
白遠看了一眼白初賀,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看這一眼,仿佛是下意識地想確認一下白初賀現在的狀態。
「你弟弟那時候年紀還小,這你也是知道的。小孩子身體嬌貴,正是最容易病痛的時候,發高燒對身體的負擔本來就已經很大,又沒能得到及時護理——」
「他的體質很差。」白初賀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