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賀忍住將白皎從被窩裡撈出來的衝動,把床尾凳上他一早就準備好的乾淨衣服遞給那條白得耀眼的小臂。
白皎像躲在洞裡的小動物,抓到衣服後就咻地一下縮回被子裡,鼓搗了半天,最後覺得這樣很悶,才終於從被子裡露出頭來。
白初賀的視線游移在白皎微紅的臉蛋上,和赤裸光潔的肩頸,還有攀著傷痕的後背。
即使是最失控的深夜時,他仍然動作細緻地將白皎摁在鬆軟的床中,不准他隨隨便便挺著腰折騰。
白皎換好衣服,白初賀替他輕輕理好糾成一團的項鍊。
換好衣服後,白皎瓮聲瓮氣道:「豆漿。」
白初賀覺得這樣的白皎太過可愛。
白皎的脾氣很好,對他人永遠溫和又禮貌,請字掛在嘴邊,即使是去南市前夜那晚和他打電話時,也忍著哭腔慢慢地說「請教教我」。
即便是對待那些不懷好意的人,他也永遠彬彬有禮,從不以命令的語氣開口。
白初賀很慶幸,白皎只會對他一個人這樣,無拘無束。
想法化作言語,他忍不住脫口而出,「皎皎,你好可愛。」
白皎喝豆漿的動作慢了半拍,差點嗆到。
要不是手裡的瓷碗太小,白皎恐怕要把臉埋到碗裡去。
這句話讓他想到了深夜時的白初賀,在他說不出話的時候,一句又一句毫不吝嗇地輕聲誇讚他,「真可愛」。
白皎的耳朵尖變成了粉紅色。
他以最快的速度喝完豆漿,怕白初賀又說出什麼讓人難為情的話,自己會毫無形象地嗆到。
喝完後,白皎才發現碗底留下了幾朵細小的干桂花。
「是桂花豆漿!」白皎小聲驚呼,雙眼亮晶晶地轉向白初賀,「初賀哥,是你做的嗎?」
「嗯。」白初賀微笑道。
「和那家包子鋪的豆漿味道一模一樣。」白皎覺得很不可思議,在陽光下看著那幾朵小花。
淺金色的,像太陽的顏色。
白皎把碗隨手遞給白初賀,剛想下床,忽然在被子裡摸到剛剛從抽屜拿出但還沒來得及看的書。
他當著白初賀的面,好奇地拿了出來。
只比巴掌大一點的陳舊封面上,眼熟無比的兩隻小狗安靜地盯著他。
白皎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住了。
半晌後,他才發現,他之所以會覺得印在封面上的這兩隻小狗如此安靜,是因為現在這整間臥室都變得無比安靜。
白皎後知後覺地轉過頭,拿著手裡的連環畫,懵懵地開口,「...初賀哥,你也有這本書?」
白初賀十分安靜,幾乎到了連呼吸都輕不可聞的的程度。
這本書是他放在床頭櫃的抽屜里的。
他不知道他為什麼選擇將書放在這裡,如果他想要藏起來,他可以有千百十種更妥當地藏起來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