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自己的學習能力並不算多麼優秀,又沒有牧枚那樣書香滿溢全家編制的家庭。
白初賀以後多半是要上拔尖的大學,畢業後無論是選擇深造還是工作,都會是社會上最引人艷羨的那一小部分精英。
而牧枚雖然看著不怎麼在意學習,其實腦子也好使,而且全家都是高知,衝刺一下,未必不會上好大學。就算再不濟,她可能也會在家人的幫助下成為公務員,做清閒穩定的工作,沒有壓力地生活。
但這也沒關係,如果學習不行,他可以選擇早早工作。
等白初賀和牧枚出了社會後,他已經有了相當的工作經驗,他並不比這兩個人差太多,他甚至可以用自己工作積攢下來的人脈幫助到他們,他們仍然可以生活在同一個城市,繼續做情誼深厚的髮小兼朋友。
何復原本是這麼設想的。
「我聽林澈說,以海珠的學生的條件,不需要參加那麼激烈的競爭,他們基本都會出國深造。我想你的家庭條件這麼好,多半也會這樣,到時候你有了新的社交圈,和我完全不同的階層,我不知道我們的友誼能能不能維持一輩子。」
白初賀平靜地聽著,雖然沒出聲,但何復的聲音他聽得很仔細。
「我當真了。」何復聳了聳肩,「畢竟只是一個高中的差距,我們就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他和牧枚聊過。牧枚倒是看得很開,很肯定地說白初賀不會。何復覺得或許是家庭帶來的底氣,牧枚從不會、也沒必要為這些發愁。
「也許是我不甘心吧,我總想證明我不會比你們差多少,即使是我這麼普通的人也能在其他一些地方反過來幫助到你們。」何復露出了一些自嘲的表情,「林澈一對我說那些話,我就上頭了,我覺得到了我來幫助你的時候。」
「何復。」白初賀靜靜地開口,「你知道大慶吧?」
何復說,「知道。」
「他比你的條件更差,我們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面,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他。」白初賀緩緩說。
很久以後,何復才說,「是我錯了。」
「我明白你的想法。」白初賀淡淡笑了笑,「很久很久以前,我也像你一樣,嫉妒每一個路過的人,因為世界上所有人似乎都過得比我好。」
何復垂下了眼。
他這才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白初賀也過著遠不如他的生活。
「白皎...真的是小月亮嗎?」何復低聲問。
「他是。」
何復臉上一直以來忿忿不平的表情終於淡去了。
「小心林澈。」他說,「他對白皎不懷好意,我過來其實就是想跟你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