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更大的力道扼住了他的雙手,勒住了他的脖子,踹向他的膝蓋彎,揪住了他的頭髮,踩住了他的後肩。
就像他曾經對小月亮做過的那樣。
瘦猴悶咳了一聲,噗地吐出一口血。
「住手!」
倒在地上的瘦猴聽見聲音從頭頂響起,這聲音很熟悉,他頭疼欲裂地想了會兒,心底浮起一個精瘦兇狠的小男孩的影子,擋在另一個孱弱的幼童身前。
瘦猴睜開腫起的眼皮,看見了一堆人壓在自己的身上。
大慶死死扼著他的雙手,何復手肘勒著他的脖子,牧枚鞋尖點在他的膝蓋彎上,宋一青手指薅住了他的頭髮。
還有雙帆布鞋,重重踩在他的右後肩,瘦猴聽見細小的咔嚓一聲。
瘦猴鑽心入骨地慘叫了起來。
「警察!後面逃跑的那幾個立刻給我停下!」威嚴的聲音響起。
...
月光像流水,穿梭過野草叢,溫柔平靜地照亮一行人。
大慶和警方簡單說明了一下,走過來拍了拍坐在地上的白初賀。
白初賀抱著白皎,白皎蜷著雙腿縮在他的懷裡,沒有發抖,只是靜靜地望著鍍上一層銀光的草尖出神,就像在發呆。
大慶嘴巴張了張,心裡念頭一轉,還是沒有出聲,悄悄地走到宋一青身邊努了努嘴,「怎麼樣了?」
宋一青摳了摳腦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那麼坐著,一句話都沒說。」
大慶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嘆了口氣,「可能...可能皎兒還沒回過勁兒。」
「是嗎?」就連一向粗神經的宋一青也感覺出這樣的白皎不大尋常,他憋了半天,「可是...可是小白平常還是...還是挺愛說話的吧?」尤其是面對白初賀的時候。
在宋一青印象里,白皎性格本來就很開朗,雖然有時候有些慢吞吞的,但絕對算不上沉默寡言的那類人。
他曾經攢著醋勁兒觀察過,白皎在白初賀面前尤其話多,幾乎到了話癆的程度。就算白初賀不開口問,他也會像倒豆子一樣說個沒完,從幼兒園說到小學,從小學說到初中,再從初中說到高中,就差沒把自己身份證號碼背給白初賀聽。
宋一青私下還挺納悶,白皎並不是那種毫無戒備心的人。他雖然開朗,但在關鍵時候嘴巴嚴的出奇。就比如那個姓林的,每次來找白皎聊家事,白皎能做到很自然地跟他一直聊下去,但分毫不會透露自家家事的一分一毫。
他和白皎也算是從小六就認識的竹馬了,宋父曾經罵過他,說讓他多學學白皎,別什麼話都說,哪天讓別人套話給拐走了都不知道。
「是嗎?」大慶聽完宋一青的話,若有所思地開口,「...也許是他下意識想把狗兒不在時發生的事都說給他聽吧。」
「啊?」
「其實他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關係很好。」大慶解釋道。
宋一青頗為受傷,「我還以為小白的竹馬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