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搖了搖頭,看著他又笑了一下。
「不是的。我只是覺得過去的事情結束了就好,其它的就留在過去,人是要向前看的。」
宋一青仔仔細細看了白皎一眼,確定他確實如他所說,沒有其他情緒,才佩服地開口。
「小白,我總覺得你一下子成熟——也不是成熟,就是一下子,嗯...說不出來的感覺。」他抓了抓腦袋,「感覺一下子和我不在一個緯度了。」
「不是誰都和你一樣是個豬腦子。」許安然走過來,辛辣地點評了一句,「白白別理他了,走吧,要吹生日蠟燭了!」
宋一青回敬了一句,也站了起來,邊走邊悄悄打量著白皎的背影。
白皎的個子雖然沒有他高,但站在許安然身邊也足足高出了一個頭,看起來溫和又可靠。
宋一青突然有些晃神。
他印象里的白皎一直是個很老實的小個子,但他突然不明白自己這種印象是從何而來了。
「咋了,你不去嗎?」他的肩膀被何復撞了一下,何復朝前院努努嘴。
前院放著一張點綴著鮮花的長桌,長桌中間放了一個三層蛋糕,蛋糕上插了兩個數字18的異形蠟燭。
「你覺不覺得白皎有些地方和之前不一樣了?」宋一青說。
「是嗎?哪裡?」何復瞄了他一眼。
「就是...感覺有些地方變得更厲害了。」宋一青實在不知道怎麼形容。
「可能不是變了。」何復眺望著熱熱鬧鬧地圍在長桌旁的一群人,中間站著白皎,夜空下的明亮燭火映出他髮絲邊緣稻草般的顏色。「他只是回到了他最原本的模樣。」
「啊?」宋一青悄悄白了一眼,何復還是這麼謎語人,無語。
他搖了搖頭,沒有再糾結,一起走了過去。
「快到十二點了,快準備吹蠟燭!」
白皎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著,眼睛卻忍不住往其他地方瞧。
深夜下的室外,除了有燭光映照的桌面很清楚,其他地方都模糊不清,籠罩著藍到發黑的顏色。
其實他不太能看清身邊朋友們的臉,只是靠著大家的聲音來辨別身旁的人會是誰。
一個又一個人影在夜色中涌動著,他沒來頭地想起火車上那些匆匆而過的行人。
他那時年紀小,總是對每個人都很好奇。但有些人在生命中留下的痕跡僅僅一瞬,即便是當下記住了,也會漸漸地在記憶中褪色模糊。
他討厭這種看不清,抓不住的感覺。
「再不吹要過十二點了啊。」長桌對面傳來樂呵呵的聲音,是大慶在說話。
「十八歲了,要好好享受一下。」清麗開朗的聲音,是牧枚。
「哈哈,我年初就滿十八了!」欠揍的聲音,是宋一青。
一聲響亮的汪汪叫,是一直陪著他的杜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