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會這樣,當初就不應該同意你留在國內。」
盛明謙聲音清冷,薄情又倨傲,聽著讓人生厭。
「我這兩年確實因為工作疏忽了對你的看管,但盛璟珩,你也這麼大了,就不能自覺一點,讓我省點心嗎?」
盛璟珩眼底略過一抹陰翳,嘴角譏諷的弧度在不斷擴大。
「沒記錯的話,從高中開始我就沒花過你一分錢,也從沒打擾過你的生活,這還不夠省心?」
他這次模仿著盛明謙的說話方式,不給後者留回答的時間,緊接著開口繼續道:
「那乾脆以後也別聯繫了,這樣夠省心了嗎?」
「盛璟珩!」
盛明謙不敢相信自己兒子居然會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不由眉頭緊蹙,言辭犀利地警告:「你最好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
盛璟珩瞬間嗤笑出聲:「盛總,在美國待久了,還真以為人人都得順從著你啊。」
他斂下眉眼,輕輕張口:「我不是你的員工,不需要領你的錢,你的總裁威風不要在我面前擺。」
大洋彼岸的盛明謙胸膛極其劇烈的起伏了一下,他覺得不能再讓盛璟珩脫離自己的管轄了,這樣下去只會變得越來越不像話。
伸手摘下架在鼻樑上的眼鏡,他捏了捏眉心,直接跳過了其他的話,給盛璟珩下達最後通牒。
「我不想在電話里跟你吵,明天上午十點五十的飛機,回來再說。」
這道聲音像是陰冷潮濕的地下室里的沉重鐐銬,帶著控制和不容忤逆的掌控,傳到盛璟珩耳旁。
外面寒風蕭瑟,聽完盛明謙的話後,盛璟珩的心也在緩緩下沉,隨著外面枝頭上的那截細短樹枝一起,被冰雪凍上。
深吸一口氣,他沒什麼猶豫地開口,同樣以告知的口吻對盛明謙說:
「把機票退了,我今年在國內過年。」
盛明謙輕嗤一聲,乾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根本沒有把盛璟珩的話放在心上。
在國內過年?
開玩笑,他跟他媽都在國外,盛璟珩怎麼可能一個人留在國內。
聽著手機里盲音的響起,盛璟珩緩慢放下了手機。
剛剛從宿舍出來得急,忘了穿外套,此時只穿著一件薄絨衛衣的他後知後覺感到一陣寒冷。
每一個關節都像結了冰似的,他一寸一寸艱難而緩慢地抬起目光,看向遙遠的天空。
夜晚溫度驟降,房檐外壁空調漏出的滴水凝結成了一條透明冰柱。
尖銳的尾端划過一道冷光,它明明擁有足以與鋒利尖刀相媲美的攻擊性,但此刻卻依舊只能被困於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