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廣義走進實驗室後,才發現自己師門底下所有學生,一個不差全部聚集在了這裡。
他們看向自己時,眼神里都帶著一絲憎惡。
吳廣義腳步一頓,怒火霎時從心底翻湧而起。
今天從他一睜眼開始,就在被網友攻擊。
在網際網路上他罵不過別人也就罷了,可眼下回到了他最有話語權的實驗室後,卻依舊被自己手底下的學生敵視,這讓從來都是受人尊重的吳廣義感到丟臉又憤怒。
這股憤怒在對上了鄭媛媛的目光後,達到了頂點。
那個曾經只要一對上自己的眼神就會立刻低頭的怯懦膽怯的女學生,竟一改從前的模樣,腰背挺直地坐在中間,目光直直地盯著自己。
「你們,」他聲音陰冷低沉,顯而易見壓抑著怒火,目光從左至右依次掃過每一位學生的臉,「想翻天?」
「老師,你做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率先開口的是戈禮之,他毫無顧忌地迎上吳廣義的目光,冷聲開口,「如果你心底還有一絲良知的話,就去自首吧。」
自首?
吳廣義卻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他堂堂一介德高望重的A大藥學院院長,甚至再熬個幾年都有可能被評選為院士了,怎麼可能做這種自毀前程的事?
再說了,自首什麼,他都沒對鄭媛媛做出什麼真正出格的事,那些頂多算是試探,試探鄭媛媛的口風,被拒絕了他不是也沒有強上嗎。
反正鄭媛媛也沒有真正受到侵害,他想只要鄭媛媛願意跟他坐下來好好談談,答應出面澄清謠言,他就能大發慈悲地讓她順利畢業。
鄭媛媛有多渴望能夠按時畢業他太知道了,因此他有十足的把握搞定這件事情。
這麼想著,吳廣義像吃下了定心丸,逐漸穩下了心情。
「戈禮之,」他迎上面前的視線,不輕不重地喊了一遍這位下一屆即將畢業的學生,聲線平淡,「有些話說了就要負責。你明年畢業對吧?」
戈禮之幾乎是瞬間聽出來了吳廣義的言下之意,他捏著的拳頭緊了又緊,「你別以為能用延畢威脅到我,既然我選擇了站出來,自然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
吳廣義聽完卻只覺得好笑,搖了搖頭,輕輕嘆氣:「年輕人啊,果然還是太天真。」
他眼神中幾乎充滿了悲憫:「你們未來的路還很長,有時候要學會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不過——」他話語頓了頓,忽然話音一轉,視線再次從手底下的研究生身上掃過,唇邊帶笑,說出口的話卻截然相反,「既然路還長,花個三五年的時間讀完研究生,應該也不算太久吧。」
「你!」
聽完這句話里蘊含著的明晃晃的威脅,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看向吳廣義的目光中充斥著更深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