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昭耀主動聯繫我,說他們可以提供贊助,我才過去跟他們見面。遇到你是意外,那些什麼商業上面的事我不懂,我解釋的很清楚,其餘願意怎麼看是你的事。」
「第一見面表現得有點……有點奇怪,是我的問題,那會手腕受傷太疼,疼懵了,說的都是胡話。」林暮說到這的時候視線緩慢越過陳淮,看向他身後那片映出兩個人身影的玻璃門。
於是他沒發現陳淮此時變得不那麼冷的目光,也沒發現陳淮看向了他背過去的那隻胳膊。
「今天也是,我喝酒就上頭,上頭就耍酒瘋,關鍵我還斷片,所以我說過什麼都……都記不清了,如果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你都別往心裡去,也別當回事。我上學的時候一喝多就愛編故事,還跟室友說過什麼我要逃離地球,我的外星好朋友在等著我之類的蠢話。」想到這事林暮不由得笑笑,感覺稍微放鬆了點。
他看著陳淮,陳淮收回眼神,沒出聲打斷對話,林暮便自顧自繼續往下講:「我剛剛找你是想說,我想起來了,關於陳雪陳老師的事。」
陳淮神情微動,開始變得嚴肅。
「我見到陳老師的時候年紀小,大概在七八歲左右吧,因為我能出門的時候少,見到她的時候也少,所以記得不多。她應該是去羊淮村支教的,讓叫她陳老師,她喜歡穿裙子或者白襯衫,頭髮好像是……長頭髮,至少到肩膀的長度,很好看。」
林暮用眼神描摹陳淮的五官,歪了歪頭:「你們長得……其實有點像,尤其是眼睛,很漂亮。他會在村口沒人住的舊房子裡面給孩子們上課,會跟村裡的嬸嬸阿姨聊天,村里土多,髒,但陳老師總是很乾淨,她也會教孩子們注意清潔衛生問題,很溫柔。」
林暮講到陳老師的時候,會露出柔和又懷念的眼神。
「後來我媽媽生病,我得照顧她,不能出去,就沒再偷偷跑去聽課,之後事我就不清楚了。直到大概九歲吧,等我再出去的時候,陳老師就不在了。」林暮低頭看著兩人中間的地板與影子說:「我跟村里同齡人關係一般,問過他們陳老師去哪了,他們沒告訴我。我知道的就這些。」
他聽見陳淮吸氣的聲音,應該是準備開口講話,沒緣由地感覺心虛,搶先補充道:「至於你問我羊淮村拐賣,我不知道,這個我真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比人任何人都想知道。」
「但事實上是,我跟村里人接觸都不多,我家裡……我家裡的情況,你如果調查過應該知道,就像新聞上採訪的那樣。你認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不表態,因為我也搞不清楚。總之我十幾歲就離開羊淮村了,之後村裡的事一概不知,這次回去,也想過調查這個事,但有困難,他們對外人防備心很重,我在他們眼裡,跟外人沒什麼兩樣。」
「我能說的都說了,再多的也說不出來了,所有話都是真的。」林暮後退一步,抓緊書包帶,自己說了好多關於過去的事,情緒有些上頭了,他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嗯。」陳淮的回應很平靜,沒有什麼特殊的情緒。
這讓林暮緊張的情緒舒緩了許多。
「那……如果有需要的話,假使我能調查到更多,就隨時聯繫你——」林暮頓了一下,道:「你助理,如果我有消息,就發送到你助理那個什么小王郵箱裡。不過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陳淮放鬆地向旁邊走了兩步,靠在環繞整個二樓一圈的玻璃欄杆上面,大有準備長時間聽下去的架勢。
「你那個助理小王會不會……就是,我是感覺昭耀的人能那麼快聯繫到我,而且他們很明確地了解我在休息室門口說過哪些話,當時在場的人不多。當然,我只是提個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