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北這攤渾水中,林暮感覺自己遇到的每個人似乎都有明確的目的,唯獨自己,從始至終沒想參與進來,卻偏偏被所有人利用。
他像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從這個人的手裡輾轉到那個人手裡,沒有選擇的機會。
陳淮呢?他又用自己達成了哪些目的?既然他能派出人保護自己,那是不是代表他至少知道自己會遇到危險,可他卻什麼都沒說過。
林暮摸著胳膊上的疤,有些弄不明白了,心裡堵堵的,一定是因為房間裡空氣太差了吧。
他不想參與這些,如果僅僅只是自己也就算了,他不想那些無辜的孩子成為這場利益鬥爭的犧牲品。
太靜了,又很黑,時間緩慢流逝,月光慢慢傾斜,林暮的視線跟隨著月光移動,如果連月光都沒有的話,呆在這種地方實在太折磨人了。
慢慢的,月光灑在床上,林暮忽然看見牆壁上有些不太明顯的痕跡。
像劃痕,劃在灰色的水泥牆壁上本就不明顯,加之窗戶落了一層灰,月光朦朦朧朧,林暮靠近觀察都看不出畫的是什麼。
抬手去摸,亦沒有留下明顯的印記,但可以確認的是整面牆,全部都是這種劃痕。
林暮沿著床頭那邊摸到床尾,手底下忽然按到一塊突起,有什麼東西藏在被褥下面,很小,他有些緊張。
是一枚打火機!
林暮吞咽下因緊張分泌旺盛的津液,趕緊按下去,隨著咔噠一聲,火花閃了一瞬,卻又很快熄滅。
顯然,這枚打火機已經沒氣了,林暮氣悶,用力捶了一下牆壁,不死心地連續搖晃幾下,對著牆壁又按下去。
亮了!
林暮的眼神從火光移動到它照亮的牆壁上,被整整一面牆的「正」字震懾住,他甚至嚇到鬆開打火機,任憑它掉落在床上,徑直站了起來。
牆上不單單只有正字,布滿了一塊塊斑駁的暗色印記,哪怕是在白天看著都不是很明顯的,因為那顏色太深了,跟牆壁幾乎融為一體,林暮傍晚的時候沒靠近這邊,以至於根本沒有發現。
林暮平穩因驚嚇而導致變得急促的呼吸,又摸起打火機,按下去,他沿著牆壁轉了一圈,不只是那面牆,這個房間,到處都有。
那點若有似無的血腥氣終於鑽進林暮的鼻孔里,林暮站在屋子的正中心原地轉了一圈,幾乎要握不住手中唯一的光源。
他以為那點腥味是他自己破損的鼻腔殘留下來的,根本沒想過原來整個房間裡四處都是血跡,這根本不是什麼給下人準備的休息室,這簡直是一間牢房!
林暮倒退至門邊,瘋狂敲打厚厚的鐵門:「喂!外面有人嗎!有人嗎!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