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後來林暮獨自一人許久,久到同學紛紛脫單,成家立業,他都沒想找別人陪自己,也沒想過要喜歡誰。
同學調侃他,一直單著是不是因為心裡有人,林暮沒承認過,但也沒有哪一次否認。
因為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心裡總是會浮現陳淮的臉。
萬一陳淮回來了呢?
林暮潛意識裡還是覺得,一輩子在一起的人,只想是他,只能是他。
除了陳淮,誰都不行。
林暮對這些想的很清楚,可他不知道陳淮怎麼想。
林暮知道自己太較真了,但他害怕,十八歲那年經歷過一次稀里糊塗的得過且過,連最後分開都不知道彼此算什麼,像樣點的身份都沒留下。
無論是朋友,家人,還是……總之林暮再也不想那樣了。
他要明明白白的知道陳淮的心思,所有的,毫無保留的,無論好壞。
陳淮嗯了一聲。
林暮點點頭,又問他:「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嗎?你現在的狀態也很正常,對嗎?」
陳淮身體僵了一下,又低低道了聲「嗯」,可視線卻不敢落在林暮身上。
「你在想什麼?」林暮盯著陳淮的側臉問,平靜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強硬,「告訴我,陳淮,我想知道。」
「你現在不是啞巴了對嗎?而且你答應過我,有機會,會告訴,對嗎?」陳淮當年離開前跟他對話的那張紙條林暮還保存著,答應他的事,陳淮不會食言。
「一定要說?」陳淮看向林暮,有著罕見的難堪與不自信,「你不會被嚇到。」
「一定。」林暮發覺陳淮結尾用的是陳述語氣,但知道他是在問自己,所以林暮又說:「不會,別擔心,無論是什麼,直接說就好。」
陳淮鬆了一口氣,把林暮的手整個包在手心,轉過身面對林暮,彎腰到與林暮持平的高度。
方才那一瞬間的情緒仿佛都消失不見,陳淮的心情肉眼可見變好,可能是因為林暮剛剛給了他肯定的答覆。
外面的天色因為下雪的緣故變得有些沉,一如陳淮此刻的聲音,他說:「我在想,如果我現在狀態不正常……大概率不會站在這好好跟你講話,而是——直接不顧你的意願,把你綁起來,帶走關到那種整個世界只能看到我一個人的地方。」
沒見到林暮露出什麼意外的表情,陳淮頓了頓,起身,扭開頭,很煩躁的語氣:「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正常。你關心的人太多了。」
原來就不少,現在更多了。
林暮想了想,自己一定是瘋了,竟然覺得陳淮煩躁的表情有點可愛,或許用吃醋來形容更合適?
他問陳淮:「那你為什麼沒動手呢?」
陳淮皺眉看他,沒有回答。
「因為你怕我不喜歡。」林暮忽然笑了,屋裡暗暗的,可心裡亮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