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安的比喻很有意思。
每個人的一生都會遭遇很多困難,有的是暫時,有的持續很久,更甚者一生悲慘,但高貴的靈魂從不向殘酷的命運低頭,敢於面對風暴,不屈服風暴的,都是英雄。
夜店裡吵鬧,搭訕的人隨處可見,藍辭坐下四十分鐘,衣服口袋塞了不下七八張卡片。
藍辭這個長相併不算gay圈天菜,勝在人冷氣質好,不管躺下還是做上,睡的人都不虧。
藍辭沒興趣,問聽安要了盒煙,去了洗手間。
酒吧的洗手間能幹什麼,藍辭太清楚,所以他只站在門外的走廊,掀開黑色的盒子,冷白細長的手指夾起細煙,藍辭摸了摸口袋,這才想起自己沒有帶打火機。
正當藍辭準備走時,面前出現了一雙皮鞋,往上,有人擦起火苗。
酒吧搭訕的手段藍辭很清楚,他咬住煙支,微微低頭。
明亮的火星點燃白色的煙支,藍辭深深地吸了口,抬起頭:「謝謝。」
「為美人點菸,我的榮幸。」
身穿西裝的人爾雅,但藍辭並未理會。他現在抽菸愈加嫻熟,也知道自己為什麼抽菸。但藍辭欣然接受自己的心,接受自己的煩躁,接受自己的困境,更接受有一個人從此不再他的身邊。
他總要習慣,沒有誰能陪誰一生,這是親人離世交給他最大的道理。
時間會慢慢淡忘這種陪伴的習慣,他會忘了的。
藍辭仰起頭,徐徐吐出煙圈。
他半瞌著眼睛,頭頂冷白的燈光灑在他烏黑的長睫,藍辭抖了抖菸灰。
嘴角嘲諷一笑。
他不該在白色的煙霧裡看見不該看見的人。
下一刻,他隨手抓起眼前人的衣領,抬頭,卻在吻上那人之前,腦海里閃過一個人的笑。
藍辭霎時喪失了所有的欲望,煩躁地推開身上的人呢。
「抱歉。」
他掐滅了煙,冷淡的道歉,可卻是連看都沒看那人一眼,轉身出了洗手間的走道。
不遠處的走廊,則立著一道欣長的身影,他淡然的看著這一切,在藍辭離開後收回了目光。
寧渡回到卡座,許則川問他,怎麼去了那麼久,寧渡沒說回答。
「對了,我聽隱姐說你要回歐洲了?」許則川換了個話題,寧渡抄起一杯酒,淡淡嗯了聲。
「什麼時候?」
「下周伊甸園交接結束。」
三個月,禁果和伊甸園該和解和解,該罰款罰款,事情意思意思就過去了。寧渡回國本身就是為了處理伊甸園,現在倒好,賠了夫人又折兵。既然處理結束,寧渡也沒有留在國內的必要了,回去是遲早的事。
只是怎麼向高層解釋這次失敗,才是寧渡要考量的。
許則川沒再說話,只是覺得寧渡的經歷太有意思,說出去都是千金買一笑,買了一個不值得。
「所以,臨望當初算的是對的,你早該遠離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