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松愣神片刻,才含糊回答道:「人帶到大灣村了,小的將人都交給我爹了。」
「……」
曹善執氣得險些罵人,什麼叫「交給你爹了?」
好在秦繼鄴知道鄭松的性子,揮手讓人退下,幫著解釋道:「鄭松他爹是大灣村村長,處事周到,為人圓滑卻不失分寸,你就放心好了。」
見曹善執依舊皺著眉,秦繼鄴卻不再多勸,只繼續稟告道:「半個月前,趙王與楚王結盟,已合力拿下冀州全境,正一步步逼近豫州。丞相鄭郗如今怕是已坐立難安,火急火燎地遣了使臣來幽州,意圖說服刺史大人派兵平亂」
曹善執諷笑道:「鄭郗扶傀儡上位,獨攬朝綱,大權在握時,怕是沒想到會有今日吧。」
裴滉突來了興趣,似幸災樂禍般道:「鄭郗鑽研的是儒家君臣之道,這輩子最大的野望也不過是能長長久久地立於君王之前,只可惜生了一個癲狂的女兒,硬生生被扣上了好大一口黑鍋,真是難為他了啊。」
這話曹善執跟秦繼鄴都很贊同。
先帝慕容霑仁善卻體弱,不喜鄭郗之女為後,兩人成親十數年,卻一無所出,明面上只與妃妾育有一子。
先帝病逝時,獨子尚且年幼,只八歲左右。
鄭氏一族扶持幼弟登基,太后鄭氏垂簾聽政,其為人殘酷狠毒,乖張暴戾。
幼帝登基不過半年,就因忤逆頂撞了鄭氏,便其失手打死了。
鄭氏此舉,徹底惹怒了慕容氏諸王,也使大靖江山無人為繼,更是將鄭氏滿門推上了絕路。
秦繼鄴沒工夫去同情鄭氏一族,只道:「少將軍,鄭郗派來的使臣正是您的親舅舅崔厚安,大小姐五日前得到消息,已連夜趕回薊城,前日又從薊城傳來消息,說是崔大人勸說刺史大人無果,明日怕是要來武襄縣,至於其目的為何,卻也說不準。」
曹善執深知自家祖父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猶豫之人,這才哪兒到哪兒呢,能有結果才怪了。
不等秦繼鄴提醒,曹善執已自顧自強調道:「鄭郗也好,舅父也好,甚至包括祖父,不管他們有何目的,只萬萬不能叫他們知道了那個孩子的存在。」
秦繼鄴連連點頭,十分贊同道:「對,也無需刻意隱藏,只泯然於眾便好,少將軍同樣無需故意疏遠,但也萬萬不能太過親近!」
這話實在矛盾至極,不過曹善執卻能明白其中之深意。
兩人旁若無人地商議著如此密事。
裴滉聞言,難得有些驚訝,暗道:據說慕容霑與寒門丞相陳仲華之獨女陳採薇曾育有另外一子,沒想到這傳言竟是真的!
第一謀士吃了好大一口瓜,只覺這武襄縣實在來得太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