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善執不聽這畫餅一樣的大話,富春府也好,并州也罷,也得要他慕容淵拿得下才行。
即便被他拿下了,來日幽州有難,他怕也只是坐收漁翁之利!
曹善執同樣冷笑道:「不管祖父是為了誰好,但總歸都不是為了我和阿姐,晉王這樁好婚事,我阿姐要不起,您還是另外選人吧,我琢磨著二叔一家,怕是已經在籌謀惦記了。」
曹道元氣得渾身哆嗦,食指顫抖著點了點曹善執方向,罵道:「你你,你這混帳,真是個不識好歹的白眼狼!」
「玉娘,難不成你也是這樣想祖父的?」曹道元轉頭質問曹善拂,語氣里竟帶著幾分委屈。
他是真覺得自己委屈,在他看來,將大孫女嫁給晉王,確確實實是為了幽州好,為了曹家好,更是為了曹善拂姐弟好!
曹善拂眼裡含淚,神情無措,一副夾在祖父與阿弟之間,正左右為難地可憐模樣。
掙扎糾結了許久之後,她才不得不狠心抉擇,望著自家祖父痛哭道:「祖父,您一片苦心,玉娘明白的,可玉娘也舍不下虎頭啊!嗚嗚嗚……」
曹善拂抹淚,繼續道:「祖父,您是知道的,虎頭他性子倔,做事又衝動,上了戰場更是不管不顧!前不久西河國又派一萬賊兵偷襲平荊塞,虎頭親自帶領麒麟軍將其擊退,若不是有人攔著,他怕是就要殺過宣天河去了!」
曹道元聽得心驚肉跳,可見是真怕這混帳孫子,當真殺過宣天河去,到時候可就無法收場了。
曹善拂哭得好似發自肺腑,實際卻偷偷摸摸地將左腿都快掐腫了,最後的目的,也是和曹善執一樣。
只見她神色淒楚,委屈謙讓道:「祖父,當年阿娘執意要和離歸京,彼時虎頭還不滿兩歲,您與父親又在軍營,是我照顧著虎頭長大的,晉王雖是豪傑,可我卻不放心虎頭,更捨不得您,要不……,您再問問三妹妹?」
話說到這份上,曹道元還能綁了大孫女嫁人不成,到時候曹善執這混帳東西,怕是要跟他兵戈相對,這不孝的東西,絕對做得出來!
曹道元有些疲憊地擺了擺手,無奈道:「罷了,罷了,玉娘若實在不願,那就算了。」
不等曹善拂鬆一口氣,卻又見祖父目光犀利地看著弟弟,幽幽問道:「你之前親自去了冀州一趟,找到那孩子了?」
曹善執卻不懼他,只漫不經心道:「大約是找到了吧,怎麼?祖父這是又打算再那孩子身上下注了?」
曹道元不確定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但也不受他激,只淡淡道:「真到了四分五裂、擁兵自立的時候,誰又認他這個仁宗遺脈,賭注下他身上,贏面太小。」
曹道元說到這裡,又嚴厲警告曹善執道:「你這混帳一貫是膽大妄為,可有些事情,卻還是要量力而行,別到時候捅破了天,老夫可沒本事幫你填窟窿!」
曹善執不屑道:「放心,孫兒一定量力而行,不敢指望您!」
祖孫二人不歡而散,曹善拂哄了老的,又急匆匆追出來哄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