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琛笑意一深,問道:「看國舅爺看不看得上雲琛呢?」
「你若是早說,我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侯言臉上的笑意沒了,眼底卻閃著興奮的光芒。
「嘖,國舅爺費什麼周章了,我拿五百匹良駒換侯爺青眼,大費周章的是我才對。」
話雖如此,可此人在京城晃蕩了一年之久,也就等於說,在長公主和皇帝面前晃悠了一年,兩邊人早就有籠絡的意思了,可此人一直含糊其辭,兩不沾邊,此次若不是雲琛主動,他侯言又哪來的機會和他有聯繫。
侯言又問:「那如今看來,公子是摸清了京城的局勢了,想必也知道,皇上權輕敵眾,如此,公子依舊不改志向?」
「長公主身邊人才濟濟,我湊這個熱鬧做什麼,去了沒出頭就被其他聖賢擠下去了,得不償失。」
侯言又道:「那你得知道,皇上和長公主相爭十二年,如今卻還是勢力單薄,有可能,你這輩子都可能只是一個無名之輩,長公主若是看不慣你,動了你也有可能。」
說著,侯琂拿起兩個杯子,一個幾乎蓄滿了茶水,另一個則只是倒了小半杯水,他將兩杯都推到了雲琛面前。
「長公主背後有京城士家大族,地位可謂是穩如泰山,你可想清楚了。」
侯言自然是希望雲琛能毫不猶豫地選擇他這邊陣營,可是他也怕雲琛會被權利所惑,轉頭背叛了皇上,如果招攬一個註定會背叛的人,還不如一早就不用他。
雲琛卻忽然伸出細長的指尖,直接將那杯蓄滿水的杯子給推翻了。茶水洇濕了桌面,沿著桌角緩緩低落在地面上。
侯言身後的隨從張豁立馬拔刀:「放肆。」
侯言卻輕輕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雲琛這才開口:「依照上面人的意思,是想將這個杯子裡水一點一點的占為己有,可我覺得,裡面的水,不要也罷。」
「你說得輕巧!」侯言似乎有些怒了,「世家大族勢力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那個杯子被保護得緊,就算不要裡面的水,你推得倒嗎?」
「推不倒是因為力氣不夠大,如果一個犯了死罪、人人得而誅之的人,你覺得那些世家大族還敢依附她嗎?樹倒猢猻散,還不是閉門自保。」
侯言怔怔地看著他,就在剛才的一瞬間,他從雲琛的眼中,看見的濃烈的恨意,而且,若只是一個普通的寒門子弟,為何會對長公主有如此恨意?
過了片刻,他又開口:「你是想栽贓於她?」
長公主雖然權勢滔天,但是卻沒有犯什麼逆天大罪,雲琛所說的,前提是長公主得做過這個事情。
雲琛嘴角浮現一抹冷笑,眼睛看著一處,沉默得讓人害怕。他道:「不是我想,而是得問問她,這些年,有沒有做過愧對良心之事。」
這些話說完,二人都沉默了,有些話聊了似乎和沒聊一樣,但是有一點侯言無比肯定,那就是眼前這人心裡藏了事,且對長公主有恨意。那就是個能為他所用之人,如此他便放心了。